r> 这个所谓的弟弟并非冷柔危一母所生,是魔尊侧妃所出。 他举止一副纨绔相,口中叫着长姐,实际暗中却隐隐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只不过冷柔危少时起就是魔尊定下的少主,他天赋修行又比不过冷柔危,所以一直缺少上位的理由和机会。 上一世冷柔危跟贺云澜离开魔界,倒是便宜了他。 冷景宸道:“本殿收到巡夜侍卫来报,说途遇人影形迹可疑,闪到紫羽殿这边来了,不知长姐是否无恙?” 冷柔危垂眸瞧着桑玦,他坐得端直,也不回避她的打量,似是对一切早有预料。 此事显然与他有关。 冷柔危对个中蹊跷生了些兴味,静观事态的发展。 她悠悠冷笑一声,“你来此是想看本宫有恙还是无恙?” “长姐说笑了,”冷景宸反严肃道,“择芳大会才结束,恐有闲杂人等伺机混入。本殿才从二长老手中接手寝宫夜巡卫不久,若是有人冲撞了长姐,那也是本殿的失职。” “还请长姐打开殿门,让本殿为长姐排除忧患。” 冷柔危下巴轻轻一抬,“他想找的是谁?” 桑玦如实答道:“奚珑。” “你杀了他?”冷柔危略一挑眉。 “死了一半。”桑玦随意道,“他想害殿下,指认了冷景宸。” 冷柔危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人在哪?” 桑玦屈指弹了弹刀鞘,“刀灵肚子里。” 冷柔危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扶手,陷入思索。 这一世自从桑玦出现在冷柔危身边,事情发展的轨迹多有变化。 那几个近侍经二长老的手送来,冷柔危就料想他们不会安分。 但——桑玦动手太快,收尾也太利落,冷柔危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见到半点端倪。 那些近侍都有各自的身家背景,自来没少吸收天材地宝提升修为。 桑玦本就身受重伤,想把一个人打得半死也不见得是多么轻松的事。 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手段,竟就让人松了口。 伤口会裂开必然是因为这个缘故。 冷柔危看着地下那盏暖融融的灯,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不喜欢他们,我当然来做殿下的刀。殿下没说的话,我也会听。”桑玦语气坦然地解释,有种天真不自知的冷酷。 冷柔危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似乎是要将他看透,又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对冷柔危而言,诺言不过是说完就随风而去的一句话。魔藤血誓是用来驯服桑玦的,不是用来约束她自己的。 她做好了随时掀桌子毁约或被毁约的准备。 桑玦践行了它,为她省去了亲自动手的麻烦,给她带来了切切实实的便利。 也在强势地用行为提醒着她,要她也遵守血誓的另一半。 冷柔危忽然意识到,那个阿姐在桑玦心中比她以为的还要重要。 即使他从一开始成为她阶下之囚,根本没得选,也仍在任何可能的角落周旋、谈判,挣扎一个希望。 殿外冷景宸已经不知道搜肠刮肚地换过几番说辞。 冷柔危和桑玦的谈话设了结界,外面听不到,冷景宸便觉得许久都没有回应。 他心中既忐忑,又隐含兴奋。 奚珑是今日找到冷景宸的。 他所在的狐妖一脉,原本是妖界鼎盛之族,但自从天狐王族陨落之后,狐族的各大支系逐渐凋零。 因远古的根基尚在,在妖界十一洲中只能苟且在一洲。 新生的狐族翘楚寥寥无几,妖界部族之间又纷争不断,奚珑一族江河日下,岌岌可危。 他难以接近冷柔危,便与冷景宸达成约定。 他夜潜紫羽殿以媚术引诱冷柔危交合,届时冷景宸带人前来撞破此事,在众人面前逼她给奚珑一个名分。 奚珑得势,他这一支狐族的势力也会暗中支持冷景宸,听他调遣。 事情的结果悬而未决,冷景宸心中焦急不已。 他企盼事已做成,却又担心奚珑已经败露失手。 心下灵光一现,冷景宸终于想到了理由,也顾不得许多,叫人径直去拍门。 冷景宸故意拉高的声音传进来,“少主殿内怎么忽然没人应声了?莫不是遭遇不测?事急从权,实在不行只能硬闯了!” 外界嘈杂混乱的几息之间,冷柔危的权衡也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