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翊看了看孤零零躺在桌上的剑,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乌鸦则不见了踪影,他一直知道她有秘密,但是他并不想去探究她的秘密。 耳朵微动,一道开门的声音划破夜的寂静,门外响起轻快的脚步声,随后在他的门前站定,透着窗户墨时翊可以看到一个影子,不停地举起手又放下看起来有些犹豫。 墨时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猜想这应该是雪兆年吧,昨日他便说了要一起去上课,起身整理衣服,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 果不其然雪兆年略显呆愣的脸映入眼帘,手上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僵硬地举着,看起来有些尴尬的样子。 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墨兄,你已经醒啦,正好我们一起去绝云峰吧,昨日的那个师兄说了要上去可是要费一番力气。” 墨时翊看了看还未破晓,显得阴沉沉的天,再看了看眼前傻气的少年,却也并未拒绝开口道:“稍等。”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轻手轻脚地拿起岁和剑,与雪兆年一同出发去往今日上课的地点。 走了好一段路才到达绝云峰的山脚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雪兆年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也太高了,第一堂课为什么在山顶上。可惜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御剑飞行,只能自己慢慢爬上去。” 说虽如此,但是该爬还是得爬,认命地踏上台阶,开始艰难的上山之路。 墨时翊一踏上台阶就察觉有些不对劲,这便是第一天的考验? 一步一步向上爬着,没想到路上还有许多的新入门弟子,跟雪兆年一样气喘吁吁地爬着,狼狈不堪。 雪兆年刚开始还能保持匀速地行进,后来则已经快要四肢并用了,结果抬头一看怎么才爬了一半。 一级又一级的台阶仿佛没有尽头,直直地插入云端,看的人两腿发颤,两眼发晕。 雪兆年踉跄着向后歪去,连忙伸手拉住墨时翊的手臂,整个人都挂在了墨时翊的手臂上。 墨时翊身体紧绷,不自在地攥紧拳头。 岁和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风浪中的小船,不断地到处飘摇,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船了,猛地抖动一下从梦中惊醒。 一睁开眼睛就是雪兆年那张大汗淋漓的脸,距离她不过一拳的距离,岁和看的岁和愣了一下。 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大脸,这是什么情况?疑惑地环顾四周。 往下看去,看的岁和有些腿软,怎么这么高,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往下看去是一眼望不到头全是台阶,台阶上还有零星地几个弟子,看不清表情但是看动作不难发现大家都爬的很是艰难。 再一抬头是墨时翊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微凉的晨风下浮动的发丝,看起来是那么的惬意。 假如她的耳边不是雪兆年气喘如牛的声音,那现在的画面会更美好。 她才发现雪兆年这个家伙都已经快要挂在墨时翊身上了,不是说这个家伙是筑基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弱不经风。 雪兆年转过头看着连头发丝都没有乱的墨时翊,一如刚出来的时候那般的清俊,看起来是那般轻松自在。 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他气喘吁吁地说:“这台阶怎么爬也爬不完,感觉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而且怎么感觉越往上走越费力。” 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又继续道:“我们走了有一个时辰了吧,怎么感觉连一半都没有走到。” 从还未破晓爬到了霞光正灿,雪兆年颤抖着双腿,瘫坐到台阶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不走了,我走不动,说什么我也不走了。”雪兆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整个瘫倒在台阶上。 “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起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他们耳旁炸开,浑厚而洪亮如同惊雷一般震的众人是一个激灵。 随着这一声怒喝眼前的景象像是一缕烟尘般散去,众人才发现他们原来还在绝云峰脚下,根本没有上山,方才种种只是一个幻境。 众人如梦初醒,方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怪不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怎么也走不到头。 一个虎背熊腰身后背着一柄重剑的彪形大汉向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真是我应岳峰带过最差的一届弟子。” “噗呲。”岁和一下绷不住了,这难道是每一个老师的口头禅吗。 应岳峰耳尖动了动,敏锐地转头看了过来,墨时翊不着痕迹地将岁和往身后挪了挪,将他掩藏在身后。 岁和一下噤声像个鹌鹑缩在墨时翊的身后。 好在长老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