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心里各怀不快,任吴宁把两个人吹成了爆炸头也一声不吭。 安静久了,张辰宿突然看了眼她那鸡窝一样炸起的头发,憋不住了,开始笑。 周到恼了,一出声就发现自己感冒了,一句话没说,鼻子先吹了个大鼻涕泡挂在那儿。 张辰宿也震惊于她小小一人怎么能吹出那么大一个鼻涕泡,笑得更猖狂了,把镜子往周到面前一推。 周到同样震惊,没憋住,也笑了,于是和好了。 此刻周到手把着方向盘,沿路道路开阔,周围隔几步就有一座小别墅样子的楼房。 她记起那些事有些忍俊不禁,说:“你说我们当年怎么就没想到找户人家躲雨呢?” “而且你爸那有两把伞,我们等等他就行了。” 他们同时叹一口气:“真的怀疑小时候的智商。” 车开到山腰,一路绿阴如盖,视线往下,有幢蓝顶白墙的房子隐现其中,背后依靠茂林修竹的环山公路。 门口的大坝像碎米一样站了几个人,隔得太远,看不清是谁。 “房子也重修了?” 当年他来的时候还是个瓦房,如今已经是个三层的小别墅了,最右边还有个玻璃天窗露台。 车开到房子背后,几辆车停成一线,看来已经来了不少人。 有人从院坝往这张望,是周到伯伯家的大女儿周绘,她牵着个小男孩,笑盈盈站在下面:“到到来了?” 周到还在开后备箱,喊一声她:“来了,绘姐姐好。” 张辰宿从副驾驶里出来,也跟着喊:“绘姐姐。” 周到边拿东西边看他一眼:“你跟谁套近乎呢?” 张辰宿把礼物提在手里:“那我总得喊人吧。” 周到想了想,也是。 因为她排课的问题,周国存亲生的就周到没来了,屋外屋内的都是最亲近的亲戚。 几步石梯路往下走,她从小就嘴甜,一一招呼过去,张辰宿跟在她后面,她喊“大伯”,他也笑着喊“大伯”,她喊“舅妈”,他也学得有模有样,喊声“舅妈”。 吴宁把手里捏着的糖果往果盘里一放,从人堆里起身,提醒周到:“爷爷在屋里,去问个好。” 周到点点头。 周到进了屋,偌大个客厅散坐着几个人,目光汇聚到周到身上,接着又落到她身后跟着的男人身上。 “好久不见周到了。” 她之前一直被困在港城,错过了家里好多事。 “我也好久不见小姨了。”周到往前一凑,甜甜一笑。 张辰宿跟着喊:“小姨好。” “上次赢了我,今晚别下牌桌子。”同辈有人打趣。 她脚踩在主卧门边上,留下一句:“行啊,放马过来吧。”说完进去了。 “那男人是谁?”有人问。 周绘此刻也进来了,大家都看着她,她连忙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到到没跟我说。” “男朋友吧,这还用猜。” “到到都谈朋友了?时间真快啊。” 张辰宿装作没听见,也跨步进去。 周国存旁边绕着几个小孩,三四岁的年纪。 周国存眼睛一直不太好,要靠得很近才能看得清,平时也不喜欢走动,就爱待在这屋里。 周到蹲在他脚边,看着和那几个小孩差不多高,笑眯眯地和他说话。 说了几句,又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爷爷,给您买了两件厚衣服,冬天的,记得拿出来穿。” 周到冲张辰宿招招手,让他过去:“爷爷,您看,这是谁?” 张辰宿也蹲下,往前凑了凑,也不说话,笑着看他。 他脸上皮肤松松垮垮的,皱纹纹路很深,像刻在皮肤里的,沉淀着或灰或黑的色素,也即老年斑,身形很清瘦,坐在那里很有精神,全身只有小病,致命的大毛病倒没有。 张辰宿肯定周国存早忘了他这么一个人,他不过十一二岁来过一趟,现在他都三十了,怎么可能记得。 他刚要自报家门,周到打断他,提醒周国存:“二胎,您还记得吗?” 他抬眼仔细打量张辰宿,伸出手指头比了个六:“零六年。” 张辰宿诧异一瞬,和周到对视一眼,反应过来:“是,是零六年来的。” “你又来了?”他眯起眼睛笑。 “我来看看您,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张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