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人不在,还不用睡觉。 那时候八点半睡觉是规定,每晚如此,好不容易有个不用睡觉的机会,她当然要抓住。 张辰宿被说得心动,恨不得连夜出发。 吴宁劝她:“一天一夜坐的你屁股生疮。” 周到顶回去:“我天天上课坐着也没见你们关心我屁股生没生疮。” “火车那么慢,你回去吃剩饭吗?” “我提前一天坐不就行了?” 吴宁被堵得哑口无言,订了自己一个人的飞机票,指派周元厉跟着两个孩子坐火车,保证他们安全。 周元厉给自己买了卧票,周到特意叮嘱他:“我和张辰宿不睡,要坐票。” 周到和张辰宿并排坐一起,一开始新鲜得不得了,窗户外面碎石铺的轨道,远处连绵的山峦,好像都和之前见过的不一样,每换一个景都要讨论一路。 “这是到河南了吧。” “你怎么知道?” “笨死了,这不有路牌呢嘛。” 甚至到了晚上,两个人边嚼着薯片,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前排有个男人还睁眼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半夜情况就开始变了。 零食所剩无几,两个腮帮子嚼得生疼,就是有也吃不下了。 话捡着能说的说完了,车厢里安静的只剩鼾声,两个人沉默无言,意识迷糊,开始犯困。 但座位靠背是直立的,和位置形成九十度角,怎么靠着怎么不舒服。 周到一会儿仰着头,一会儿把头靠在张辰宿身上,再一会儿额头低着窗玻璃,蹭来蹭去找不着一个好的着力点。 最要命的是屁股疼。 周到左屁股坐疼了换右屁股,右屁股坐疼了再换左屁股。 全身横竖不舒服,她也不知道这几个小时睡着没,半梦半醒间天还是黑的,梦里几乎就要哭出来。 她心一横,她站起来就要去找周元厉。 坐了这么久,腿软得像面条,她差点在原地绊倒。 周元厉睡得正香,被她吵醒,抬头一看,是周到在拉他被角。 他抿抿嘴唇翻了个身,假装不懂,问她:“坐火车好玩吧?” 周到站在原地,一番话卡在喉咙里。 她踌躇一番,觉得说实话有些丢面子,硬着头皮点点头,又灰溜溜走了。 她和张辰宿一会儿站,一会儿蹲,硬生生挨到了终点。 十多年过去了,张辰宿还真有些怀念,他看着晴天万里,心情大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