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樱头低得快要将后脖子扯断,下巴几乎要将胸骨戳出一个洞,低声道:“没事,玉佩在地上,你捡走吧!”她只祈求此人赶紧走,莫要给她惹麻烦。 少年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鸾凤和鸣翡翠玉佩,将之捡起,也不嫌谢樱身上脏,塞她手中,笑道:“这玉佩与你有缘,就归你吧!既然你无事,那我便走了。”随之低声道:“这玉佩起码能值五百两银子,你把它卖了,也好治治身上的伤。” 谢樱尖锐目光穿过遮在眼前似帘子般的头发,直逼少年。 他既不生气,也不畏惧,只是笑道:“那我走啦。” 谢樱见他站起身,高大身躯走到枣红马边,轻易一翻便上去了。她早已从此人动作断出,这是个武功高手,未必在她之下。 少年左手抓住马缰,右手冲谢樱招了招,说了声‘告辞’,便骑马离去。 来到南城门口,少年见出城之人太多,故而便勒停马排队。 谢樱以破衣包裹的苗刀为拐杖,一瘸一拐来到城门口,见有十个江湖中人守在一旁,连忙钻进人群躲避。毕竟其中有两人参与了昨日屠杀威远镖局,如今恐被认出来。 少年正悠闲骑在马背上等待出城,就见后方不过三丈远,正是那个被自己以玉佩所砸之人。只她神色古怪,有躲藏之感,想着到底砸她,是自个儿不对,虽说玉佩归她,但那鸾凤和鸣翡翠玉佩又不是自个儿的,到底心有两分愧疚,便翻身下马,走到谢樱面前停步,道:“是你啊,朋友,又见面了,你也要出城?”说着看向她左腿,一道斜斜的半尺长伤口,叹道:“你这样如何走路?我有马,你要去哪儿?不如我载你一程?” “我……”谢樱犹豫张嘴,她既希望这人能帮她出城,让她能去杭州找万大海寻出劫镖线索,还父亲一个清白。可又不信任他,唯恐弄巧成拙。 少年见她支支吾吾,好笑道:“你要去哪儿你都不知道啊?你——”少年的话被一阵嘈杂马蹄声打断。 谢樱回头看去,就见五十多匹马,驮着五十多个男人。除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锦衣男人空手外,身后的五十几人手持长棍,皆身穿同样衣服,来到城门前便勒停马下来。 锦衣男人带着一群人走到少年面前,抬手指向少年脸,骂道:“你小子好大胆,昨晚竟敢跟我在春风楼抢人,还想跑?你跑得了吗?给我一起上,把他三条腿都给我打断。” “是。”身后那五十多人举着长棍就往少年身上打去。 少年自不会坐以待毙,或还招或架招,应付得游刃有余,笑道:“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打我?来来来,我单手。” 锦衣男人的手下见他狂妄,出手更狠,城门口立即打成一团,乱成了一锅粥。 谢樱躲在一旁瞧着,眼见城门口大乱,黎民百姓不敢惹事,纷纷躲远,那守在城门口的十人却不为所动,依旧紧守城门。 谢樱双眉紧皱,觉得机会难得,弓腰躲在人群中,趁机偷走一个妇人头上银簪,来到锦衣男人带来的五十多匹马后,用银簪狠狠扎进马屁股。 二十几匹马吃痛,立即就往前方城门口冲去,引得一阵骚乱,惊吓到剩下马儿,也都纷纷乱窜。 趁此大乱,谢樱浑水摸鱼,快速跑到少年所骑得那匹枣红马边,藏身马腹之下,右脚往马屁股狠狠一踹,枣红马吃痛,四蹄齐飞往城门口奔去。 谢樱混入马群中,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城门,心中紧提的心终于放下,却不敢离开马腹,让马带着她一路狂奔。 城门口打架得众人被马匹奔腾得场面惊到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被马匹冲散,少年便也不打了,走开几步,却寻不到枣红马,疑惑四看,自语道:“我的马呢?哎呀,遭了,不会也跑了吧?那马可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买得啊。”一边说,少年一边冲出城门找马去了。 谢樱躲藏在马腹下,眼见四周林木茂盛,路边烂泥中白色的野菊花孤芳绽放,心中计算约摸跑出十里路,料想是安全了,双手用力一翻,人如玄燕灵巧翻上马背勒住马缰,将马勒停,见路上行人三五,不见其它马,倒见少年疾步追来,便下了马,道:“你的马。” 少年牵住马缰,也不喘气,笑看谢樱,道:“这马真能跑,害我追了十里地呢。” 谢樱心虚,忙低下头,道:“那个,我要去别地,就此告辞。” “你靠我的马逃出城门,就这样走了?”少年绕到谢樱身前,挡住去路,一脸吃亏表情。 谢樱不曾想被他看出来,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少年误以为她被戳穿心事尴尬,忙笑道:“好好的几十匹马突然发疯,谁信啊?我虽在打架,但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对手,我跟他们闹着玩儿呢,看见你顺手牵羊拿走别人的银簪,扎了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