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缩了缩眸子,低声吩咐。 “你们一个人去查查桂婆子,看看她近来跟谁有联系? 她接触的人会相对复杂,要查的仔细点,尤其是几位皇子府里的人,看看她可曾接触过?不要落下。 另一个人,帮我去查查魏家、海家和吴家。 看看他们家的人,最近又跟谁接触过,越详细越好。顺带着,也要探听探听他们是否有跟沈家结亲的意图,看看他们的态度。” 暝悠、暝卉一听,就知道沈安宁为的,还是桂婆子来议亲的事。 暝悠眼神暗沉。 “小姐,你是怀疑这里面有事?” “嗯。” 沈安宁点头,也没瞒着她们两个,她轻声解释。 “桂婆子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不敢胡乱到镇国将军府来挑事,她今日的行事不正常,她背后一定有人,或是有人许了她重利,让她甘愿冒险。至于那吴家、海家、魏家,对结亲这事知不知情,是他们甘当棋子,还是被利用了,也还不好说。查查吧,总归没有坏处。” “是。” 暝悠、暝卉应的迅速,她们转身就走。 到底是从暝王阁出来的人,她们虽一心奉沈安宁为主,可在沈安宁的亲事上,她们私心里,到底还是向着萧景宴的。 有人想挖墙角,坏萧景宴的好事…… 她们自然得快点查。 看着暝悠、暝卉走远,沈安宁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她拎着茶壶,给自己倒茶。 别人不知道,可她是活了两世的人,上一世,她又为萧景煜在朝中苦心经营,她筹谋算计步步为营,与所有的皇子和京中权贵,几乎都打过交道,也与不少家族交过手。这吴家、海家、魏家的底,她都是清楚的。 这可都是五皇子一脉的人。 因为萧景煜的死,因为舒家和谢家的关系,皇上才刚刚对各个皇子的母族做了敲打,紧接着,桂婆子就上了门,还介绍了五皇子一脉中,三个不成器的东西…… 五皇子是正经嫡出,也自有两分傲气,他就是再蠢,也不会办这种荒唐事。 除非他想自污自证。 当然,这背后有人操纵的可能性更大。 亦或者,是有人想谋算挑拨沈家和五皇子的关系,断了沈家站在五皇子身后的可能,五皇子提前预知,将计就计,故意把事情推到了荒唐的境地,把这潭水彻底搅浑了。 可能性太多了。 她总得知道,搞鬼的到底是谁? 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沈安宁都不是天真的人。 她心里明白,哪怕萧景煜死了,她和沈家都不会再像上一世那般重蹈覆辙,可只要沈家一日掌控兵权,在京中不倒—— 那她的亲事,就会是重皇子谋算的一环。 她还是得小心些,总不能刚从一个狼窝出来,又跑进另一个虎口里。 心里想着,沈安宁 端着茶盏轻品。 茶,可真苦。 …… 临近傍晚。 桂婆子家小院的大门,被人敲得砰砰作响, 听到了动静,桂婆子忙从屋里出来,一溜的小碎步几乎是跑着的,她急匆匆的去门口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年轻后生,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的灰布衣裳,模样并不太出众。他推着个独轮车,一见到桂婆子,他便笑眯眯的开口。 “桂婶,我爹病了,你要的豆腐,今儿我替他送。” “等半天了。” “就知道婶子等着呢,赶紧就过来了,按婶子要的,一共十三斤,都留好了,婶子你看是你自己提进去,还是我给你送进去?” “你给我送进来吧。” “得咧。” 后生应着,随即推着豆腐进了桂婆子的小院。 灶房就在西头,一进来就能瞧见,他进来后拎着豆腐就进了灶房。 桂婆子探头到院外瞧了瞧,确认周围都没有人,她才回身关了门。没有耽搁,桂婆子急忙进了灶房,一进去,她就顺手把灶房的门也关了。 “你爹没来?那所有事,你都能做主?” “嗯。” “行吧,那我就跟你说吧。” 桂婆子看着后生开口,语气又急又冲。 “我一早就跟你爹说过,海家那二爷太不成样子了,你爹接了海家的话,想去攀附上沈家,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你爹也不想想,海家那二爷, 可是逼死过人的,沈家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