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给个交代。
当夜,江府一阵喧闹,从大门传至正堂,过后不久便有人来请姚芙绵过去。
只说道太尉带人来府上请罪。
大夫人已经歇下,江砚代为出面。
太尉对着江砚这个小辈有些抹不开脸,然今日不解决,明日就有人参他一本。
“是老夫管教无方,犬子任尔处置。”
李骞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面上几处淤青,然依旧站得挺拔,被太尉推着往前踉跄两步。
江砚待人接物,有尺有度,何况是面对长辈,他命人端来茶水,安置好太尉后才道:“要如何处置他,怀云说的不算。”
待姚芙绵过来后,太尉得知她就是今日被李骞带走的女郎,和蔼地问她,要如何处置李骞才能让她消气。
姚芙绵哪里敢说,毕竟如何处置都不能让李骞从洛阳消失,既如此,由她来决定对李骞的惩罚,不是更容易让李骞对她积怨吗?
她看江砚一眼,见他无所表示,只好道:“郎君莫要再像今日这般,此事便算过了。”
姚芙绵在心中叹气,江砚让太尉教训教训一下不就得了,让她来,李骞岂不是可安然无事。
太尉没料到姚芙绵会想要放过李骞,一愣过后看向江砚。
江砚面容无波无澜,道:“李郎君往后莫要再如此。”
姚芙绵既如此说,江砚自然也不会反对,更不会擅自主张对李骞的惩罚。
太尉口中责骂道:“逆子,方才的话你可听到了?往后再敢为非作歹,就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算了。”
然即使江家宽容大度放过李骞,太尉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便是表面功夫也要做足。
他抬起手中木棍,重重打在李骞背上,李骞摔倒在地,口中呕出一口鲜血。
姚芙绵被吓得揪住江砚衣袖,皮开肉绽的声音听得她心惊胆战,她感觉李骞就要这般被打死了,分明今日他还想欺辱她,她却在此刻生出不该有的恻隐之心。
“表哥,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她小声对江砚说道,想要江砚劝阻太尉。
江砚听到了她的声音,沉默地看着太尉手中木棍又落下,方才开口。
“太尉大人,此事到此为止吧。”
太尉这才住手,命家仆将李骞抬走。
“今后我会严加管教。”
*
姚芙绵看着家仆将大堂的血迹清理干净,只觉一天下来精疲力尽。
姚芙绵将要回去时,被江砚叫住。
这还是江砚第一回主动与她搭话,姚芙绵感到一丝喜悦,嗓音都透露轻快。
“表哥找我何事?”
今日发生的事令人疲乏,姚芙绵黯淡了一整日的双眼在此刻冒出神采。
江砚垂下眼不再看,取出一青色小瓷瓶,言简意赅:“去疤的膏药。”
“给我的?”姚芙绵喜出望外,她前几日受伤卧床,江砚看都不来看一眼,她还以为他毫不在意。
此刻又送她药膏,让姚芙绵觉得他之前的行为都可以谅解。
她高兴道:“多谢表哥。”
江砚轻“嗯”一声,这种陌生的处境又让他有些无所适从,送人药膏这种事只要他一句吩咐,自会有人替他去做。
“结痂脱落后再涂。”江砚叮嘱,又补充道,“是仁安所说,这药膏也是他的提议。”
姚芙绵唇边的笑意凝住。
“表哥会送这药膏,是宋世子的主意?”
“正是。”
宋岐致幼时顽劣,总是惹得一身伤回去,对于哪些膏药去疤效果好倒是颇有心得。
“那表哥呢?”
“什么?”
江砚不明白她方才还在欣喜,下一刻的语气就带质问的意味。
姚芙绵面上失落,将膏药还给他。
“若不是表哥想给我的,我就不要了。”
江砚眉头皱起,不明白姚芙绵的意思。
这药膏经他手拿给她,如何不算是他给的?
姚芙绵看江砚不明所以的模样,就知江砚没看明白她有些恼怒。
她想起李骞的话,也不算都不对。
木讷。
“今日李郎君说表哥的不是,我还替你辩解。”姚芙绵垂着眼帘,素指把玩衣带,并不看江砚,清丽的脸上满是失落,“然若非宋世子提醒,表哥便不会给我送膏药是不是?”
江砚重点则在前半句:“你可不理会李骞所言,他人评价并非我立身根本。”
姚芙绵一噎,手上动作也停了,蓦地怒从心头起。
“表哥难道不好奇李郎君说的是什么?”
江砚确实不好奇,他人如何看待他都无关紧要,他的行为一早就规范好,一言一行都要符合江氏嫡长子的风范。
然见姚芙绵一副不说出来不罢休的模样,他默了默才开口。
“他说什么。”
“说你不能让我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