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似乎有感,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浑浊的眼珠转了圈,定在龚宇溟的方向。 “父亲……” 龚宇溟直愣愣的看着眼前完全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心里的挣扎更加剧烈。 怪物发出不似人类的噗呲声,痛苦的挣扎着,那老者瞧了眼,讽刺道:“这演的哪出父子情深?你养着他不就是为了能够缓解身上的妖化?很痛吧,每一次施针换血,是不是生不如死啊。” 老者怜悯又嫌恶的看着龚城主,“我这不是来成全你了,今天就成全你们的父子情深,一起送你们上路。” 南诃站在一旁,听出了点东西。 “原来是你,当年从沼泽中活下来的廖家人,没想到你还活着,看来巫医世家的秘术救了你。” 老者将脑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向南诃,他从刚开始就察觉出此女子修为不凡,但毕竟这是他的主场,他已经没有再等下去的机会了。 “这位仙者既是修道之人就该明白不沾因果的道理,老夫奉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他细长的指甲破风袭来,就在靠近南诃的一刻忽然手肘拐了下,直扑龚宇溟,要掐断他的咽喉。 就在这时,龚城主忽然蓄力跃起,重重撞在老者的腹部,将他顶出数尺。 南诃刚要开口,身侧的龚宇溟捂着手臂站起身,眼神恢复坚定。 他道,“徒儿恳请师尊让徒儿自己解决这件事。” “如果你会死呢?” 南诃直言不讳的问他,龚宇溟反而爽朗的笑了下,不似以往的沉稳,“那也是徒儿心甘情愿的,父债子偿,徒儿无悔,但求师尊事后将徒儿和父亲葬在一起。” 深深看了眼二徒弟,南诃知道本来这就是他必须面对的劫难,加上自己本就答应了那人不能插手。 她点点头,说了句“小心”,便退后一步。 另一头,老者和已经妖化的龚城主缠斗在一起,两只半妖化的动物撕扯的血肉横飞,肉眼看上去的,龚城主明显已经落于下风,但它像是有股执念一样不惧疼痛,疯狂撕咬着老者。 龚宇溟天生有股沉稳的力量,只听“咚—”的一声,他身后幻化出一尊巨大的金色铜钟,将整个内寝牢牢困在其中。 这种领域展开是绝对的控制,比南诃先前困在深水结界不同,铜钟内部带着金色的进化能力。 一直显在南诃脚下干预行动的光环被进化,转而变成了金色的淡淡光,让周围的腥味都淡去不少。 她抬眼望去,老者已经被父子俩逼到角落,这时老者大喊一声,“廖熏儿!” 一直蜷缩在角落的城主夫人忽然抬头,眼神中闪过挣扎,看着眼前相处几十年的丈夫和孩子,还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法器。 那是一个法锥,头底两处是尖的,中间部分是圆形的,上面镶嵌着不同元素的灵石,隐约透着神气。 不好。 这玩意竟然是用龚宇溟的身体炼制而成的。 也就是这铜钟的一部分! 应该是当初炼化时为了克制铜钟特意留下的破绽,用铜钟的一部分来攻击铜钟的坚硬的壁垒,这样才能从内部打破它。 “母亲!你真的要杀死父亲吗?!” 龚宇溟身上全是血,老者的利爪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但他的神色依旧悲悯,抬着头看她。 “我……我也不想。” 廖熏儿眼眶红红的,看向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即便丈夫半个身体已经妖化,但他的五官依旧熟悉。 “动手!你还犹豫什么!想想你的族人!廖熏儿你是要叛族吗!” 老者双手抵着龚宇溟的长剑,一脚踢开龚城主的撕咬,双眼竟然流出蓝色浓稠的液体。 他在熔化! 这个上古铜钟在以一种熔炼的方式困住他们,要把所有妖族邪物融化在此。 廖熏儿忽然大叫一声,高高抬起双手,举着法锥冲向龚宇溟,就在龚宇溟双手被缠,龚城主趴在地上爬不起来时,她方向一转,用力刺向老者的脖颈根处! 噗呲—— 蓝绿色的液体从老者体内喷涌而出,她瞬间被踢中腹部,滚出数丈,大口的鲜血从她口中涌出。 “母亲!!” 龚宇溟瞪大眼,转身去扶廖熏儿,那法锥却落到老者手中。 尽管老者已经捂住自己脖颈说不出话来,但他疯狂的笑起来,再次举起法锥向龚宇溟袭去。 “嘻嘻,你们是迷路了吗……” “呀,你们这里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