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动联系了一堆宗室、勋贵、外戚。鼓动他们入股。股本很低,不过每家千两而已。。 十几个股东,凑出的本钱不过一万多两。远远不够吃下一千多个县的脏粮。 这倒好办。张维管着宝泉局。 各地的商税银,收上来都是市银样式。需要交到宝泉局熔铸成官锭。 张维果断挪用宝泉局尚未熔铸的市银做本。 横竖这生意定然大赚,不愁堵不上窟窿。 而囤放粮食的粮仓更是现成的。张维本就是“仓场侍郎”,通州仓场就像他自家的菜园子。 这笔生意,张维等于是用朝廷的银子收脏、用朝廷的仓场囤脏。 海量数目的粮食,只有润德粮行吃得下。一传十十传百,地方官们都来找润德粮行销赃。 应该吃到百姓嘴里的粮食,经过地方官、润德粮行这一番交易,变成了贪官污吏荷包里白花花的银子。 从去年八月到今年五月,短短九个月时间,润德粮行获纯利三十八万两。 其中五万两分给了站柜先生们。 一万两打点给宝泉局的一众官吏、库兵;通州仓场的一众官吏、粮丁。 十五万两分给了十几个股东。 张维获利十七万两! 如今,通州仓仍然囤积着四十五万石脏粮。 常风拿到了杨墨的供状,直接进了宫。 弘治帝看完了案卷,说了三个字:“好手段!” 常风附和:“是啊皇上。用民间的俗语形容张维做销赃生意的手段,叫‘白水捞银子’。” 弘治帝怒道:“大明有严格的矿禁。可从京城里的侍郎,到地方上的县令、县丞,都将老百姓当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矿!” “朕亦有过。若不是朕头脑一热,下了囤粮的圣旨。又岂能给贪官墨吏们盘剥百姓的机会?” “黄伯仁说的那句话——不折腾的皇帝就是好皇帝。朕现在深以为然。” 常风问:“敢问皇上,涉案者该如何处置?” 弘治帝将问题抛还给了常风,反问:“你说呢?” 常风心中暗道:如果大张旗鼓的惩治涉案者。户部右堂、宗室、勋贵、外戚涉案。传出去还了得? 站在朝堂最高处的这批人,竟在争先恐后挖大明王朝的墙角。张扬出去,朝廷的颜面何存? 所以,不能明惩,只能暗惩! 常风拱手:“禀皇上。京城最近混进了一伙儿土匪。这伙儿土匪胆大包天,竟冲进了户部侍郎张维的府邸,杀了张维,将张家家财劫掠一空。” “通州仓场那边,因防鼠防虫有方,多积了四十五万石粮。应将这批粮划入户部粮册。” “另外,通州有一粮行,名曰润德粮行。因经营不善,欠了一屁股账。老板也跑了。应让户部接手粮行。” 常风等于委婉的提出了三个建议。第一个建议,密裁首恶元凶张维,抄没其家财。 第二个建议,将润德粮行囤积在通州仓的赃粮充公。 第三个建议,将润德粮行内的活水银也全部充公。 至于那些股东......全都是些皇亲国戚、公侯勋贵。就不做惩处了。 有时候,除恶不能务尽。否则就会演变成法不责众。 弘治帝凝视着常风,心道:常风这人堪大任。做事能够从大局着眼!朕也该正式将北镇抚司交给他了。 弘治帝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等同于默许。他默许了常风的建议。 盏茶功夫后,弘治帝才开口:“就按你所说,去办吧。” 常风拱手:“是,臣告退。” 常风出了皇宫,立即在锦衣卫内召集起三百名专办密裁差事的好手,一百名查检千户所专司抄家事的袍泽。 众人换上了夜行衣,趁着子夜的夜幕掩护,浩浩荡荡冲进了张维的侍郎府邸! 张维是文官。文官府邸除非有特旨,否则是没有兵丁保护的。 众人将张家上下一百二十多口全部抓了起来。 常风进了张家书房。书房内,张维已经被五花大绑。 常风带着遮面的面巾,张维并未认出他。 张维以为常风是来求财的歹人,于是说:“好汉,你们这么多人进了我的府邸,是求财的吧?” “好说,一万两万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常风冷笑一声:“我要的是你全部的财产。一万两万?打发要饭的吧?” 说完常风摘去了面巾。 张维目瞪口呆:“锦衣卫常风?你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