恙?!” 将渠摇了摇头:“本相无恙。” “令!” “乐讯所部下山,与我部合兵!” “家兵护卫本相退回军中。” “生火,为本相烧些水。” 一时间难以寻找锅盆,渠琅干脆把自己的头盔狠狠刷了一遍,然后装了一头盔的水架在火上炙烤。 正烧水间,乐讯策马而来,遥遥拱手:“相邦,我部已合兵!” “接下来如何阻敌,还请相邦下令!” 将渠轻声道:“传令全军,降!” 乐讯等了几息后,疑惑的发问:“向北还是向南?” “方才末将未曾听清。” 将渠站起身,环视四周,正声喝令:“传本相令!” “全军弃械,请降!” 这一次,不只是乐讯怀疑自己听错了。 附近的所有将士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弃械投降? 援军不是马上就到了吗? 包围不是即将成型了吗? 堵住山路我军不就必胜了吗? 看出将士们眼中的疑惑,将渠面向四周拱手一礼,歉然道:“我军不曾对秦军进行包围。” “大王虽然强令我部进攻秦军,却未曾派遣任何援军增援。” “是本相骗了诸位。” 胜利就在眼前,是所有燕军坚持到现在的唯一理由。 结果现在将渠却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们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为了燕军主力断后? 乐讯声音发颤的发问:“您可是相邦啊!何至于此!” 将渠坦然道:“为大燕留存更多可战之力。” 将渠对燕安说的话不是谎话。 若非将渠亲自坐镇后军,燕军后军早就崩了,不可能为前、中二军拖延这么长的时间。 如果想让更多的燕军逃回燕国,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将渠从一开始就做好的打算。 所以将渠才让乐讯随自己一同断后。 因为乐氏叛逃离燕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差再多乐讯一个。 而燕安等所有出身王室的将领则都被将渠送回了燕国。 乐讯上前一步,激动的怒吼:“相邦,我军还有战力。” “还能护持相邦杀出重围!” 将渠却摇了摇头:“莫要让我军将士们再无故赴死了。” “本相的命不值得用那么多大燕好儿郎的命去换。” 见身周将士依旧不愿放下兵刃,甚至不愿高声帮他传达将令,将渠拱手再礼:“本相已将本相之策上报大王。” “万般之错,皆错在本相。” “大王仁善,不会因此而追究诸位将军,更不会因此而杀害诸位将军的家眷。” “这是本相的最后一条命令。” “请诸位将军务必遵从!” 燕王喜有很多缺点。 但燕王喜却也有两个优点,那就是认错积极和不会迁怒。 燕王喜四年,燕王喜不顾将渠阻拦强行发兵,此战燕国大败、相邦栗腹战死、乐间怒而叛逃。 战后,燕王喜没有牵连任何将领的家眷,甚至礼送乐间的家眷出境,凡是还有机会见面的臣子皆亲自登门道歉,无法再见的故臣也都收到了燕王喜的亲笔道歉信。 虽然燕王喜知错不改,可至少认错态度是让人认可的,也让燕军将领们没了后顾之忧。 见将渠态度坚定、没有丝毫扭转的可能,乐讯不甘的扔下长枪,悲声而呼:“燕军,请降!” 乐讯之后,一名名将领扔下武器,悲怆高呼:“燕军,请降!” 将渠的命令终于得以传向全军。 一名名正在厮杀的燕军愕然回头,就见燕军大纛在周边没有敌军的情况下自行跌落。 这一刻,不少燕军都有些恍惚。 “我军又降了?” 投降的命令出乎燕军意料之外,却好似又在情理之中。 万余残兵没有怒吼、没有不甘,在确认命令无误的第一时间便熟练的扔掉了手中兵刃,齐刷刷跪倒在地,无须秦军命令就高举起双手以示自己并无反抗之力。 看着像割麦子一样整齐而快速矮下的燕军,将渠的心情颇为复杂。 昔年的强燕,怎就沦落至此啊! 但最终将渠也只是轻声一叹:“去吧。” “去见见长安君,请长安君善待我军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