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车架底部搬出一个坛子,嬴政将其塞进嬴成蟜怀中:“赵国送来的美酒,便是兄平日里都不舍得喝。” “送你了!” “弟今日已困乏,先回府休息,待休息好了再饮。” 嬴成蟜笑的很开心:“谢大兄!” 正事说完,嬴成蟜才感觉到浓浓的疲惫涌向全身。 打了个哈欠,唤皮管停下马车,嬴成蟜跳下车厢,对着嬴政摆了摆手: “大兄,弟先回了。” 目送嬴成蟜坐上他的驷马大车,一路疾驰向长安乡的方向,嬴政轻笑喃喃:“这孩子!” “都这么大年岁了,还是那般幼稚!” “你何时才能顶天立地啊?” 透过嬴成蟜的话和计划,嬴政已经明白,嬴成蟜肯定知道了什么,将嫪毐列做敌手。 但嬴成蟜不知道的是,嬴政早就知道黄竭投效了嫪毐! 嬴成蟜更不知道,不只是黄竭,内史、咸阳县令等大量关键位置的官员都已经投效了嫪毐。 嫪毐麾下已探明的官员数量便超千人! 这一方面是源于吕不韦对臣属的失控,另一方面也是嬴政的刻意纵容。 是的,嬴政在纵容嫪毐! 嬴政甚至在约束臣属,即便发现了嫪毐的所作所为也要故作不知,给嫪毐拉拢更多人的机会! 因为嬴政很清楚,嫪毐不可能在咸阳城内杀死嬴政,嫪毐对嬴政下杀手的地点只能在雍都。 那么嫪毐拉拢咸阳县令意欲何为? 嫪毐确实有意杀害嬴成蟜和嬴扶苏。 但嫪毐的首杀目标却根本不在这二人之中,而是居于咸阳宫中的…… 华阳太后! 所以嬴政不会让韩夫人住进咸阳宫。 那不是在护卫韩夫人的周全,而是在要韩夫人的命! 车夫位的帘子被拉开一角,皮管低沉的声音顺着缝隙传来: “王上,计划可要变动?” 嬴政闭上双眼,笑而摇头:“王弟可是给寡人出了个好大难题啊。” 嬴政很清楚他加冠时一定会有一场大战。 嬴政将自己的命放在了天秤两端,赌两端厮杀惨烈,两败俱伤! 嬴政承认他赌的很大,嬴政心里也是慌的。 所以嬴政才给了嬴成蟜那么多筹码。 以图在嬴政阵亡后,嬴成蟜还保存着力量可以于残局之中夺取王位,保住大秦社稷,为嬴政报仇。 但现在,嬴成蟜却决意参战,这完全打乱了嬴政的计划! 嬴政心中却没有计划被打乱后的不满和愤怒。 有的只有满满的感动和欣慰! 毕竟,能活着谁愿意死? 且以嬴成蟜的统兵之能,加上嬴成蟜与嬴政之间的绝对信任,此战嬴政的把握平添两成! 嬴政淡声发问:“皮候奄以为长安君可否顶替昌平君之位?” 皮管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昌平君如今身居奉常之位,可携数千兵马入雍都,长安君做不到。” “臣意以为,此战依旧以昌平君为主,长安君作为辅佐。”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手指按压着太阳穴,闭目思索。 半晌过后,嬴政终于开口:“传令雍都候者为内应,向雍都之内输送兵丁甲胄,留待大事起时由长安君调遣。” “待长安君抵达雍都后便潜伏于长安君身边,尽可能护卫长安君周全。” “若王太后有意先杀长安君,不惜一切代价护送长安君逃出雍都!” 皮管肃声回应:“唯!” …… 另一边,嬴成蟜还不知道他让嬴政又多消耗了不少脑细胞。 拎着嬴政赠与的美酒,嬴成蟜快马加鞭返回长安乡。 “我儿!”刚进府门,韩夫人就匆匆而出,担忧的呼唤。 嬴成蟜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大步向前,口中温柔的呼唤:“母妃!” 然而刚走到韩夫人面前,嬴成蟜就被韩夫人以左手抵住了额头。 皱起眉头,韩夫人右手捂鼻:“你几日未曾沐浴了?” 不怪韩夫人嫌弃嬴成蟜。 大牢里的味道能好闻吗? 嬴成蟜还一直在进行手术,身上被迸溅了不少血液甚至肠液。 即便嬴成蟜每晚都会用绸布蘸水擦拭一下身子,但那浓郁的气味却依旧挥之不去。 嬴成蟜脸上的温柔和思念尽数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