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开口:“今乃兄已整顿朝政,又有王弟在侧。”
“纵是文信侯还朝又如何?”
“乃兄,才是这大秦的王!”
见嬴政如此,嬴成蟜松了口气,笑而开口:“既然大兄有此自信,弟别无异议。”
嬴政颇为惭愧的说:“多谢王弟!”
“乃兄知道,允文信侯还朝于弟而言终究是伤害。”
“是乃兄无能,愧对了王弟!”
嬴成蟜在前线出生入死、身披数十创,为大秦开疆扩土、斩将杀敌。
结果嬴成蟜刚刚还朝,嬴政就把嬴成蟜昔年最大的敌人重新拉回了朝堂,更是官复原职了相邦之位。
嬴政心中怎能无愧!
嬴成蟜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大兄莫非忘了?”
“昔年大兄厉言申斥文信侯,更是嚷嚷着要文信侯去死。”
“刚刚凯旋的弟甚至连家都没回便拖着伤体疾驰数百里,方才救下了意欲自尽的文信侯。”
“大兄褫夺文信侯所有食邑之后,也是弟运去钱粮供养文信侯。”
“文信侯回返内史郡后大兄对文信侯不假辞色,还是弟居中调和方才令得大兄与文信侯能有效沟通。”
为了吕不韦那条老命,嬴成蟜真是操碎了心。
但嬴成蟜从来都不只是想让吕不韦苟且的活着。
嬴成蟜从一开始就在为吕不韦筹谋还朝之机!
嬴成蟜诚恳的看着嬴政道:“弟自始至终都很清楚,你我兄弟欲竟之伟业甚大!”
“唯有放下個人恩怨,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方才有机会实现如此伟业!”
“弟确实心恨文信侯,甚至恨不能文信侯速死!”
“但弟却同样认为文信侯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我大秦一统天下的重要臂助!”
燕丹:???
你追着孤玩命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嬴政却是满心感动的轻声而呼:“王弟!王弟啊!”
文能出谋划策、武能开疆扩土、匠能增产肥田、巫能呼风唤雨,更有着与他相同的目标且愿意为此不惜个人利益,甚至是为了大业主动迎回政敌。
便是备受天下人吹捧的廉颇与蔺相如之交,又如何能与王弟此举相提并论?
寡人何德何能,有如此王弟啊!
嬴成蟜笑道:“大兄无须担忧允文信侯还朝会令弟不满。”
“恰恰相反,大兄能放下与文信侯之间的嫌隙,允许文信侯还朝以助大秦,方才令弟心安。”
“大兄,你终于想通了!”
嬴政无奈轻叹:“乃兄不得不想通!”
“时至今日,乃兄方才知文信侯所言是有些道理的。”
“管理天下与管理大秦,终究是不同的!”
嬴政依旧想要逃避被吕不韦支配的心理阴影。
嬴政也强烈希望能通过他的努力将大秦塑造成为他梦想中的样子,以此向吕不韦证明他嬴政才是对的!
只可惜一天只有十二个时辰。
就算嬴政再勤政,面对越发危急的局势也不得不承认吕不韦说的有点道理,并不得不请吕不韦还朝。
嬴成蟜畅快大笑:“能想通这一点,便足矣!”
“弟早就说过,大兄莫要那般操劳,该放权就放权,该用人就用人。”
“今我大秦有文信侯、国尉缭、御史状、博士非等诸多大才助兄,只要大兄大胆启用,则我大秦必定昌隆!”
即便韩非子、萧何、张良等诸多大才云集大秦,嬴成蟜心中依旧满是不安。
但当吕不韦回归朝堂,嬴成蟜对大秦无法于此朝一统甚至是骤然崩塌的担忧终于放松了些许。
举起酒爵,嬴成蟜振奋而呼:
“为大秦贺!”
嬴政也心潮起伏的举爵邀饮:
“为大秦贺!”
满饮爵中酒后,嬴政笑意盈盈道:“此番王弟于邯郸城令地龙翻身……”
然而没等嬴政话落,一阵呼声却自不远处陡然响起。
“吾要见大王!求诸位将军行个方便!”
“汝等安敢如此!汝等不怕大王降罪乎?!”
“政儿!救命啊!!!”
“任何人等不准离府,此乃主帅之令,射!”
嬴政脸上的笑容陡然消散。
嬴成蟜松弛的面庞瞬间冷若冰霜,欢脱又清澈的双眼刹那间便涌现出择人欲噬的嗜血目光,阴沉冷冽的声音砸向大军:“传都尉西锋!”
“杀!!!”
然而不远处的嘈杂喊声却没有停下,反倒是西锋亲自策马狂奔而回,额头满是汗水的拱手而呼:“末将西锋,拜见大王,拜见主帅!”
嬴成蟜拔剑出鞘,以佩剑撩开车帘,双眼冷冷的看着西锋:“都尉西锋欲抗本将之令乎?!”
西锋苦声道:“启禀主帅,末将绝非意欲抗令,而是那户嘈杂做乱的人家……”
目光撇向嬴政,西锋声音愈发苦涩的说:“自称是大王的外大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