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照着册子温声念诵:“庶民韩韵,上谏九策,其中六策有效。”
“主持了三种可行粪物之沤制。”
“当……”
听着嬴政和冯去疾接连不停的封赏,张葩慨然道:“久闻只要愿为长安君所用者,皆可飞黄腾达。”
“而今长安君方才回归内史郡数日,便又造就了如此之多的贵人。”
“长安君,果真仗义!”
那韩韵本只是韩仓的族中侄儿。
听闻嬴成蟜有了新的想法,韩仓便匆匆将韩韵送来了长安君府。
历经考核后,韩韵与其他各個派系推来蹭功劳的子弟们一起跟在嬴成蟜身边,为嬴成蟜做事。
只是因为韩韵不惧脏臭、奋勇争先、主动谏言,便被嬴成蟜从庶民一路拉到了簪袅之爵!
这若不是仗义,那什么才是仗义?
其他门客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相同的情绪。
有臣属,君上他是真分好处啊!
如何能不为君上效死!
直至冯去疾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嬴成蟜的那本小册子才终于被念诵完毕。
嬴政又隐蔽的瞪了嬴成蟜一眼,方才继续开口:“长安君率群贤治粪,大利万民!”
“秦能有长安君,乃是秦之幸也。”
“天下能有长安君,乃是天下之幸也。”
“为此大功,特加杜县为长安君食邑!”
魏缭、隗状和嬴政商议的食邑终究还是给了嬴成蟜!
身为距离咸阳县最近的县级单位之一,同时也是环渭水经济带的城池之一,杜县虽然没有蓝田县那么富庶,但却也有着可观的收益。
且当杜县在手,嬴成蟜麾下的长安乡、蓝田县便能经由杜县连成一片,偌大版图皆可供嬴成蟜随意挥毫泼墨!
但,无人驳斥。
且不说将朱方城封给嬴成蟜本就是为了压制淮南百姓,对嬴成蟜本身没什么实际收益,理应加以补偿。
单就嬴成蟜献上的这能让亩产倍增的良策,也配得上如此重赏!
隗状、魏缭等所有朝臣齐齐拱手而呼:“大王,英明!”
嬴成蟜对着嬴政挤了挤眼睛,笑而拱手:“拜谢大王。”
韩韵、许旻等一众新晋贵族也纷纷拱手,感激的扯着嗓子高呼:“拜谢大王!”
嬴政继续下令:“安文君,将寡人、太后、长安君与韩夫人同收的这一亩粟,好生整饬起来,以礼器盛之。”
“再取粪田之物十石,亦以礼器盛之。”
“今岁腊祭,寡人当持此粟祭祀天地四帝。”
“腊祭过后,寡人将亲持此粟此粪往雍畴,此粟祭祀列代先王,将此粪葬入先王陵寝。”
“寡人,要让天地四帝皆知天下生民有幸!”
“寡人,要让列代先王皆知寡人王弟之功!”
虽然‘知道’嬴成蟜能与列代先王沟通,更可能被天地看重。
但万一有某位先王没信号呢?
嬴政不吝耗上半个月的路程,也要亲自回返雍畴,让所有先王都知道嬴成蟜为大秦、为天下苍生立下了何等功勋!
寡人王弟做出了如此伟业,无论人鬼仙神皆当知之!
嬴乐毫不犹豫的欣然拱手:“唯!”
嬴政又环视了田亩一圈,方才心满意足的笑道:“诸位爱卿辛劳数日,都辛苦了。”
“自行休息便是。”
“今夜,你我君臣就凑着这秋收之景,宴飨以贺!”
尚食令就地埋鼎烹饪。
群臣将领们也无心休息,全都游荡在那刚刚称量过的粟米旁,时不时悄悄捻起一粒粟塞进嘴里,亦或是抓起一把粟偷偷揣进袖中。
反倒是嬴政身侧仅剩嬴成蟜一人。
嬴成蟜挑眉笑问:“大兄,弟此番立下的功劳,大吧?”
嬴政满脸笑容的颔首:“大!”
“此功之重,天下人皆当拜谢之!”
这番话,嬴政说的理所当然又充满自豪。
嬴成蟜继续发问:“如此之重的功劳,大兄才给这么一丁点赏赐?”
“大兄你不觉得自己太抠门了吗?”
见嬴政脸色一黑,陪侍于不远处的蒙毅心中猛然一颤。
难道……
虽然当今大秦能拥有两县之地为食邑的人都只有长安君一人,但以长安君此战的战功和献上治金汁以粪田的耕功,仅封赏两县之地为食邑确实少了些。
可大秦虽大,长安君的食邑却已着实太多,大王想来也无力给予长安君更多的食邑了。
长安君在已事实上走到了封无可封的地步!
这一对让世人侧目的兄弟终究还是要因为封赏和利益而发生争执,甚至是反目成仇吗!
嬴政挣扎许久后,方才无奈发问:“直说吧,想要什么?”
嬴成蟜伸出两根手指:“陪我玩两天!”
“另外,授课地点改在渭水河畔弟打下的钓点处,你我边钓鱼边授课!”
嬴政气急:“寡人政务那般繁忙,如何能有两日时间陪你玩闹!”
嬴成蟜幽幽的看着嬴政:“弟就知道,朝中群臣才是大兄的爱(重音)卿,弟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