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果真有人上告此事,也会因查不出证据而被反坐判刑而死!”
“敢问大王,我大秦有几人会甘愿为了黔首而不吝己身?”
顿了顿,姚贾幽幽道:“敢问大王,又如何能确定这县令的上级郡守,就不曾行勾结贼匪亦或是养寇自重之举?”
大秦以法治民,也以法治官。
这直接导致大秦的官员和其他朝代的官员有着很大的区别。
以拯救万民为己任、以为民做主为目标的官员不是没有,却绝非主流。
大多数人为官为吏都只是为了一己私欲,且不惧于所有人都知道他当官就是为了一己私欲。
更重要的是,王不在意!
除嬴政之外,大秦君王罕有对黔首有怜惜之情的君王。
大部分大秦君王只在意能否攫取更多民力,一切赏罚也都是为了便于让万民为己用。
至于万民活的好不好?
不重要!
在这个大前提下,大秦的官吏们为什么要举报同僚勾结贼匪、养寇自重的行为?
此举既不影响当地完成朝廷布置下来的任务,又不是像给婴儿戴枷锁一样的明确违法行为。
何必多此一举!
且,谁又能干净到完全不怕举报呢?
此例不可轻开啊!
姚贾转而看向嬴成蟜,拱手一礼:“至于臣为何不敢坦言此事,实是因臣无长安君这般大义,更无长安君这般胆魄!”
“遍观当今大秦,也唯有长安君胆敢点破此事还无须担忧旁人报复!”
魏缭、隗状、王绾等人真的就对各地方乱象一无所知吗?
怎么可能!
至少王绾不会对此毫不知情!
但姚贾也知道,如果他们胆敢点破这個乱象,他们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就连嬴政都能在内史郡遭遇贼人刺杀,那王绾被刺杀而死也很合理吧?
遍观大秦,有能力在戳破这个脓包后全身而退者,只有嬴成蟜!
其他人?
谁碰谁死!
嬴政依旧有些不能接受的质问:“即便这些官吏事后上报了剿匪之功,但匪患横行也确有其事,此等官吏的考评不可能为上。”
“这些官吏不愿升迁乎?!”
嬴成蟜主动回答:“他们为何要升迁?他们根本就不愿升迁!”
“升迁之后,他们要去往一个崭新的环境,割舍过往的一切。”
“但若数十载都不升迁,他们就是当地的无冕之王!”
嬴成蟜和姚贾联手将一片嬴政从未看过、也没机会看到的基层景象直接塞进嬴政眼帘。
无冕之王这四个字更是深深的刺入嬴政心中!
嬴政脸色铁青,声音沉凝如水:“寡人对其委以重任,令其代寡人牧民。”
“这些虫豸却勾结贼匪屠戮劫掠黔首,为一己之私而置民生于不顾。”
“更是意欲为当地的无冕之王?”
“善!”
“甚善!”
嬴政怒声而喝:“此等乱臣贼子,意欲谋逆乎!”
所有朝臣齐齐躬身拱手,忐忑而呼:“拜请大王息怒!”
嬴政怒气半点不减:“于我大秦的疆域之上,诸多食我大秦之俸的官吏意欲谋逆。”
“寡人安能息怒!”
“诸位爱卿告诉寡人,寡人如何息怒!”
魏缭、隗状等朝臣不约而同的将乞求的目光投向嬴成蟜。
长安君,这烂摊子我们是真没法收拾!
雷是你点的,你得负责灭火啊!
嬴成蟜不负众望的上前拱手:“官吏有乱,治之即可。”
“大王不必动怒。”
嬴政冷声喝问:“长安君说的倒是轻巧。”
“此官吏之乱,如何能治?”
“长安君莫不是要自请领军于我大秦疆域之上横行一圈,斩下所有谋逆官吏的项上人头乎?!”
嬴成蟜双眼一亮:“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群臣:!!!
拆家这性子难道会传染?
你们两兄弟是要联手把大秦给拆了吗!!!
隗状悲声而呼:“不可!不可啊!”
魏缭等一众朝臣也赶忙拱手而呼:
“拜请大王息怒!拜请长安君三思啊!”
“我大秦官吏本就严重缺额,若是再任由长安君肆意杀戮一番,我大秦将无官以治民也!”
“若果真如此施为,则大秦必乱也!”
群臣们痛心疾首的疯狂劝谏。
见气氛差不多了,嬴政一根手指探出袖子,对着嬴成蟜的方向悄悄点了两下。
嬴成蟜当即状似无奈的双手一摊:“诸位同僚这是在作甚!”
“本君只是说大王此策并非不可,但却未曾言说此策乃是治官良策,更不曾附议啊!”
隗状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赶忙发问:“长安君想来是有比这更好的良策!”
“拜请长安君速速道来!”
迎着群臣期待的目光,嬴成蟜拱手再礼:“启禀大王,臣以为妄动干戈确实会造就太多杀孽。”
“但官吏之乱却也不能置之不理。”
“故而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