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没有直接回答匡勇的问题,只是领着匡勇等人走出库房区,策马回返军营。
还没到军营,冲天喊杀声便传入所有将领耳中。
“杀!杀!杀!”
匡勇大骇喝令:“今日我军并无操练!全军戒备!”
嬴成蟜却是摆了摆手,温声道:“无须紧张。”
“这是我军将士们在自行操练。”
匡勇不敢置信的看向嬴成蟜:“怎么可能!”
……
“彭城急报!秦齐联军发兵八万以攻彭城!彭城县公拜求上柱国发兵增援!”
虽然嬴成蟜确实在助长重利轻义之风,有背儒家思想。
“此策才是上策啊!”
“上前听令!”
项燕思虑片刻后,目露错愕:“秦长安君怎会做如此饮鸩止渴之举!”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此策也确实是下策无疑。”
“这一战,恐怕就是齐国最后的辉煌咯~”
嬴成蟜能有什么坏心思!
匡勇轰然拱手:“下官,拜谢左相!”
项燕手指轻轻敲击城墙砖:“秦长安君不会想不到此策弊病,更不会想不到本将会避战。”
但即便嬴成蟜能够及时结束此战、安全抽身,王翦也可以料定。
“得了偌大功劳之后竟然毫无惫懒之色,反倒是愈发好战了?”
面对一倍、十倍甚至是百倍利益的诱惑,必定会有齐国权贵冒着死亡的危险将触手探入军中。
“左相此策,乃是解我大齐百年沉疴之绝佳上策!”
田轸也失声低呼:“这还是我大齐的将士吗!”
待到日后齐国再战,齐国大概率会复刻嬴成蟜的军市,大张旗鼓的榨干所有将士!
嬴成蟜轻声一笑:“齐国看的出如何?看不出又如何?”
“与本将何干!”
在耗干将士们的最后一滴血的同时,榨干将士们的最后一枚钱,甚至是让将士们即便为国战死也会背负高额的贷款,留待其家眷偿还!
长此以往,郁结之气将笼罩于全军头顶,将士们很可能会为了钱而做出极端之举。
然而迎接匡勇的却是嬴成蟜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
嬴成蟜目光转向身后:“二五百主邓明、葛平、黄匡、彭越、景颇。”
“本将以重赏重罚治军,又引导全军将士重利轻义,更助长军中奢靡之风,恐会令全军将士争相逐利,甚至是见利忘义!”
虽然嬴成蟜现在是齐国左相,但匡勇很清楚嬴成蟜只是被齐国用粮食‘买’来的临时工而已。
但诚如嬴成蟜所言,嬴成蟜没得选,且嬴成蟜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嬴成蟜连此策的弊病都说的这么清楚。
让齐国士卒们捉对厮杀、磨练技击之术,他们会乐意备至。
所以嬴成蟜必须赶在齐国权贵们露出獠牙之前完成此战。
“此策怎会是下策?”
“因为已经享受了钱财能给他们带去的快乐,将士们的眼界会随之开拓,对钱财的需求也会陡增。”
而后,匡勇竟果真看到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士卒正在空地处列阵整齐的操练!
嬴成蟜目光深沉的看着五人,沉声开口:“本将有一重任要交与诸位!”
“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匡勇默然,未曾与嬴成蟜继续争辩,只是令自己的家兵保持警惕,加速冲入军营。
听着一名名传令兵呼喝的声音,看着于下邳城西北方向主动叫阵骚扰的秦齐联军,项燕眉头深深皱起:“此战已耗时如此之久,齐军竟还如此敢战?”
嬴成蟜却是敛去笑容,看向王翦:“上将军定然看的清我们在面对着怎样的环境,本将此策又有着怎样的弊病。”
“从来都没有将领想过能于军市寻找提升士气的法子,主帅却点破了迷津!”
让齐军敢战的法子,竟如此简单!
田轸豁然看向嬴成蟜,双眼满是崇拜的光芒:“这赏赐回收计划既能解决我军不耐久战之困,又能助我大齐钱财流转,臂助朝廷收取更多税赋。”
“斥候数量再提高一倍,严加查探秦齐联军动向。”
陌生!
王翦:……
那就把齐军腰间的钱都拿走,再用更多的诱惑去钓着齐军,齐军自然就恢复了敢战死战的状态。
匡勇心中的隐忧也随之消散。
“报!秦齐联军主力中军已过常城,距离下邳城仅剩三十里!”
若非知道秦国不可能发重兵增援齐国,项燕甚至都怀疑眼前下邳城外这支兵马皆是秦军锐士!
一名候者跑上城墙,于项燕身侧低声道:“启禀上柱国,我部候者探明。”
五日后。
嬴成蟜此策最大的优点就是非但不会损害权贵集团的利益,反倒是能让权贵集团得利!
一想到齐军从今往后便能一改不善久战之弊,田轸感激的拱手一礼!
匡勇也慨然而赞:“是下官误会了左相。”
谁告诉你本将能看清你此策的!
但迎着嬴成蟜笃定的目光,王翦却只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