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范围之外的压力。
虽然嬴政不明白为什么嬴成蟜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信心解决,但既然嬴成蟜已经明确的说了,那嬴政不介意缓一缓。
若是因为这一缓而导致嬴政无法在有生之年完成一统天下的愿望。
那未竟的事业,可就要尽数压在嬴成蟜肩上了!
反正,论战争,嬴成蟜是专业的!
想到这儿,嬴政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丝笑意,环视群臣发问:“诸位爱卿以为,何如?”
魏缭目瞪口呆。
隗状瞠目结舌。
群臣:“啊???”
大王,您这前后的转折也太快了吧!
再看看嬴政那隆起的袖子,所有朝臣心中升腾起同样的想法。
果然,大王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除了长安君!
群臣生怕嬴政反悔,忙不迭的拱手高呼:“大王英明!”
冯去疾迅速撸起袖子拟旨。
但缣帛刚刚铺平,又是一声高呼自御书房外传来。
“启禀大王!上将军齮所部军情急报!”
嬴政颇为期待的高呼:“传!”
御书房门再次开启。
一名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在两名宦官的搀扶下进入御书房。
“大王!”看到嬴政的第一时间,传令兵挣开了宦官,跪倒在地,悲声而呼:“我部,大败!”
“上将军齮战死,副将辛梧正在率残兵阻挡赵军。”
“求大王增兵支援!”
嬴政瞳孔猛然一缩。
原本期待的心情尽数化作震惊。
魏缭豁然喝问:“前线战况究竟如何!”
传令兵自怀中取出一枚竹筒,双手奉上。
魏缭等不及蒙毅过来,劈手从传令兵手中夺过竹筒,确认过封泥印信后看向嬴政。
嬴政肃声道:“念!”
魏缭当即拆开竹筒,倒出竹简,沉声念诵:
“副将辛胜启禀大王!”
“十二年二月九日,我部于长治大胜赵军。”
“二月十日,我部东进滏口陉追杀赵军残兵。”
“然,赵军早已于滏口陉内埋伏重兵。”
“二月十二日,赵军封堵滏口陉前途后路,以落石、弩雨、火烧攻我部。”
“上将军齮指挥我军向西撤军,却死于乱军之中,而后,我军大溃,各自奔逃。”
“二月十六日,末将终率残兵八千五百二十一人逃出滏口陉,赵军却追杀不休。”
“末将于沿途收拢溃军,意欲借屯留县拒敌。”
“然,赵军势大,我军仅剩残部,末将实寻不得胜机。”
“十二年二月十六日,副将辛梧拜请大王增援我军!”
念诵完毕,御书房内群臣愕然失声。
在蒙骜、王龁、麃公等大将相继离世,嬴成蟜尚未出征的那些年里,桓齮就是大秦的牌面大将,连战连捷、屡破赵军、为大秦立下了汗马功劳!
反观李牧呢?
虽然在武安城胜了王翦一筹,但那是重重外部因素堆砌而成的胜利,除此之外,李牧也只在对燕国和对匈奴的战争中有过战绩。
而在国力、兵力、辎重、士卒质量等各方面,秦国也皆胜于赵国。
大秦君臣无人认为桓齮会败给李牧。
更无人能想到桓齮会惨败如斯。
甚至是丢了性命!
李牧围杀桓齮给大秦群臣带来的震撼,比之嬴成蟜孤军灭韩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数息过后,魏缭才不敢置信的喝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尔安敢谎报军情!”
传令兵苦声道:“我等亦不曾想到会遭逢如此大败。”
“如此大事,卑职安敢妄言!”
“卑职乃是副将辛梧的家兵什长,亦是副将辛梧的族侄辛夷。”
“此乃卑职验、凭,此乃吾家主印信!”
“可证此军报无误!”
辛梧军报上的封泥印信就已经足够证明军报不假了。
但魏缭还是再次核验了辛夷的身份,方才脸色难看的拱手道:“王上,军报无误!”
御书房内响起一阵焦声吵嚷:
“赵武安君他如何能败我大秦上将军齮!”
“上将军齮败则败矣,怎会惨败如斯,甚至是丢了自身性命!”
“我大秦二十余万将士竟葬于太行!惜哉!悲哉!”
每一名大将对于一个国家而言都弥足珍贵。
桓齮的战死对于大秦而言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二十余万青壮的战死,对于秦国的国力而言更是一记重锤!
而此战所造成的后续连锁反应,更是让人思之便头皮发麻!
嬴政痛惜的闭上双眼,自责长叹:“悔不听王弟之谏也!”
在所有人都认为桓齮能够在面对李牧的战争中取得大胜时,唯有嬴成蟜给出了相反的判断,并谏言嬴政调王翦去替换桓齮。
但战争的格局让嬴政不敢轻动。
王翦和桓齮的过往战绩也让嬴政更加信任桓齮。
可这份信任换来的,却是桓齮的战死!
长叹一声,嬴政强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