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苏侍郎?”
听到‘苏侍郎’三个字,苏角下意识的低头捂脸,转身就要走。
一朝从侍郎被‘发配’到军校做弟子,这对于本就被打击了半年之久的苏角而言无疑是一次致命暴击!
太丢人了!
苏角根本没脸见人!
然而帐内那人却站起身来,连声道:“苏侍郎伱这是要去做甚!”
听清楚了音色,苏角微怔,终于把眼睛从指缝里漏了出来,而后惊喜低呼:“张侍郎!”
站在军帐之内的,赫然正是与苏角一同被举荐为侍郎的张骁!
张骁赶忙用手指抵在唇边:“嘘~”
“快别喊,丢人!太丢人了!”
苏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合上帐帘,用看亲人的目光看着张骁,连连点头:
“我懂!”
“我都懂!”
“未曾想,竟还能在此地与张侍郎重逢!”
张骁苦涩的说:“莫再唤张侍郎了,你我都已不再是侍郎,还是口称大夫吧。”
苏角微怔:“不是侍郎了吗?”
“那你我的岁俸怎么办!”
“从今往后你我就只有爵俸,没有职俸了?”
苏角可还等着岁俸买房子呢。
咸阳城的房子可不便宜!
张骁寂寥的说:“你我终归是长安君举荐的侍郎,大王便是嫌你我愚笨,总归也会给长安君几分薄面。”
“所以你我还兼着侍郎之位,领侍郎岁俸。”
“但你我现在身处军校,又如何能行侍郎之职?”
“不过是一份虚名而已。”
苏角喜忧参半:“岁俸照发的话某就放心了。”
“职不职的苏某并不在意。”
“只可惜愧对了长安君的信重!”
“苏某可是长安君第一个举荐给大王的人啊,结果……唉~~~”
张骁也无奈长叹:“唉~~~”
“军校令就是长安君。”
“一想到即将面对长安君失望的目光,张某恨不得杀了自己!”
和没抓住良机相比,更让张骁和苏角倍感难受的是丢脸。
和丢脸相比,更让张骁和苏角内心煎熬的是愧对了嬴成蟜的信任!
就在帐内气氛沉闷之际,帐帘被再次拉开。
苏角和张骁齐齐开口:“此帐满了……”
但话音未落,苏角后面的话却转为惊呼:“岑庶长?”
打开帐帘的,竟是灭魏之战时嬴成蟜所部的水军都尉,岑边!
岑边抓着帐帘的手一抖,下意识的就想逃。
但他刚从另一个帐篷里逃出来,再逃?
再逃估计还得遇见老袍泽!
故而岑边装出爽朗的模样,朗声大笑:“诶!苏侍郎!张侍郎!”
落下帐帘,岑边快步入内,热情的给了苏角和张骁一人一拳,激动的说:“未曾想,竟能在此地遇见你二人!”
“你二人备受长安君看重,甚至被举荐为侍郎。”
“怎的也来此地做弟子了?”
苏角和张骁顿时脸色一僵。
你这人,怎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苏角嗨了一声:“苏某连《秦律》都还没背全,自当来此学习一番。”
“我等本还担心这军校太过难熬。”
“但有你这个教习在,我等可就放心了!”
岑边笑容一僵:“哈~哈哈~某也是来做弟子的。”
苏角和张骁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浓浓震惊。
虽然岑边在水战中表现不佳,但这并不代表岑边的能力差。
他的左庶长爵位可不是谁赏的,而是用一颗又一颗敌军头颅垒出来的!
在灭魏之战中,岑边更是苦练水战,虽然其水战能力依旧在天下间排不上号,但却是大秦罕有的水陆两栖将领。
如此大将,竟然也来当弟子了?
苏角不敢置信的发问:“岑庶长爵已至庶长,更覆灭魏国水军。”
“还需要来军校学习?”
“岑庶长不说做个军校属官,怎的也合该是个教习吧!”
“怎的能与我等一般啊?”
一听这话,岑边的脖子都红了,梗着脖子道:“你等以为某愿意来做弟子啊?”
“某在蓝田大营当副将当的好好的,正在苦练大军,为秦楚之战做准备呢。”
“突然就令某把军权交出去,跑来这军校当弟子。”
彼其娘之,本将可是副将啊!
结果跑来和一群中层将领一起当弟子?
本将的脸都丢尽了!
越说,岑边越觉得委屈:“你说有甚好学的?”
“你我不曾学过习,照样打胜仗!”
“那李信不过是个公乘而已,那杨樛更只是个官大夫,凭甚给咱们当教习?”
“有能耐上战场上比比!”
岑边这话得到了苏角和张骁的深切认同。
若军校教习都是嬴成蟜这等级别的大将,那他们二话不说,比鹌鹑还老实。
但李信的爵位不过只比苏角高两级,杨樛更是与苏角平级。
真拉到战场上两军厮杀,谁胜谁负尤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