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如注。
然而公子负刍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王兄,一路走好!”
浑然不顾左手伤势,公子负刍左手握着剑刃向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右手剑刃已然斩落!
踉跄间,楚王悍根本无法躲闪。
王血染高台!
楚王悍的半边脖颈被斩开,新鲜的气管被冷空气冻的微微收缩,大动脉内的热血却兴奋的喷涌而出!
“嗬~嗬~”
楚王悍无力的跌落于地。
他双眼死死的盯着公子负刍,似是想要怒斥或诅咒。
然而他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流声,一如他那单薄的话语权。
公子负刍缓步上前,最终蹲在楚王悍面前,轻声道:“放心去吧。”
“在弟的带领下,大楚必将愈发兴盛。”
“王兄于九泉之下也可与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你这一生做过最大的贡献,便是死的足够早。”
楚王悍气急攻心,双眼圆瞪怒视公子负刍。
然而他不仅无法再发出怒斥,就连眼中的怒气也渐渐化作空洞。
相似的宫闱桃色流言接连出现在秦楚两国。
于秦。
嬴政和嬴成蟜两兄弟联手埋葬了流言,依旧对对方深信不疑。
于楚。
楚王悍,崩!
看着楚王悍死不瞑目的双眼,公子负刍左手血流如注,右手握染血长剑,起身而呼:
“国贼已除。”
“大楚万胜!”
项燕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一次冒险,也是他第一次于朝堂之上押注投资。
好在,他赌赢了!
项燕高声嘶吼:
“大楚万胜!”
项荣虽然还没搞明白情况,却也跟着鼓噪大喝:
“大楚万胜!”
“国贼已除!”
“尔等乱贼还不速速投降?!”
熊资满脸‘不敢置信’的回头后望,‘失魂落魄’的跌跪于地,向着楚王悍的方向膝行而去,嚎啕痛哭:“大王!大王啊!您怎的就崩了啊!”
环顾全场,李园苦涩摇头:“大王!”
“大王啊!”
“干大事而惜身,此乃大忌,您怎的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李园对楚王悍是不满意的。
在李园看来,楚王悍不足以成为带领楚国走向光明的雄主。
但楚王悍与李园绑定的实在是太深了。
随着楚王悍的驾崩,李园知道,他的生理性命和政治性命也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李园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
回过头,李园疲惫的下令:“都降了吧!”
卫兵们早就在等李园这条命令了。
李园话音还没落,现场就想起一片金铁交鸣之音。
李园也将手中剑丢在地上,佝偻着腰背,拱手一礼:“本官扶持国贼登基,自请伏诛。”
“公子犹固然对此并不知情,但却多对国贼口呼王兄。”
“罪臣请命,将公子犹逐出大楚,令其不准踏足楚地半步!”
大外甥已经死了。
李园也死定了。
好在李园是赵国人,他的一部分家眷也还在赵国,不至于被诛连。
现在李园只想用自己和留在楚国的家眷们的命,再加上协助公子负刍敲定继位正统性的功劳,来保二外甥熊犹一命。
李园认为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熊犹完全不足以对公子负刍产生威胁。
用一个微不可查的小威胁,换取李园对公子负刍所编谎言的盖章认证,怎么想怎么都很划算。
然而公子负刍却笑了笑:“李令尹,您说什么呢?”
“熊悍乃是春申君所诞之国贼,公子犹却是王太后入宫十余载后所诞。”
“公子犹必为先王嫡子无疑啊!”
“且公子犹还是先王的嫡长子!”
“而今王位空悬,自当请先王嫡长子、公子犹登基为王才是!”
“身为我大楚之主、未来楚王,公子犹如何能离开大楚!”
李园双眼瞪大,惊声而呼:“老朽愿明发檄文,向天下人承认罪行,再助大王登基!”
“求大王放公子犹一命!”
“便是将公子犹流放至百越之地也好啊!”
公子负刍可能让公子犹登基为王。
但李园却不会天真的认为公子负刍愿意让公子犹成为真正的楚王!
公子负刍如此施为的理由只有一个。
将公子犹留在国内以缓和各方矛盾。
待到公子负刍编出一个新理由或是觉得时机到了,便将公子犹斩杀!
如此,公子负刍自然就成了楚王大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未来能对他王位产生威胁的人也又少了一人!
公子犹,必死无疑!
迎着李园惊诧的目光,公子负刍笑道:“寡人尚未称王。”
“现下李令尹却口称寡人为大王?”
“此罪当诛!”
“传令!”
“令尹李园犯下谋逆、窃国、妄言……等大罪数十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