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倒被牧禾的怪相逗得想笑,他刻意板正面容道:“是吗?那鄙人也要夸赞夸赞我这得意徒儿了!” 不提牧禾也罢,现在叶行简将矛头指向了她,牧禾倒开始心慌了,她眯着眼睛假笑道:“夫子莫要折煞我了!我们还是饮茶吧!饮茶!” 话毕,牧禾低头连倒了两杯茶顺进肚中。可叶行简不想轻易放弃这绝佳的机会,于是坦然道:“女公子近日学了不少君子之道…” 牧禾知道,叶行简这是又要向她发问了,于是一手遮着脸,冲着叶行简一通挤鼻子弄眼,只可惜叶行简微仰着下巴,泰然自若地摇着羽扇,视她于不顾,牧禾恨不得将手中的茶盏朝他那张欠揍的脸上甩过去。 “孔子曰‘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 不知女公子认为何为“立”何又为“达”?” 牧禾迟迟不肯回答,开始低头摆弄起手中的茶盏,心道装傻谁不会啊! 叶行简哼哼两声,端视着牧禾道:“怎么?鄙人的得意门生不知如何作答了?” 牧禾抬起头装笑:“夫子在问我啊,那怕是要让大家失望了,小女不才,以为立乃站得直,行得正,达为达得到,行得通。因此君子之道讲的便是不应独善其道,而应兼善天下。” 栾蒙点头微笑,称赞道:“牧禾说得好!自己站的稳,在别人摔倒时扶上一把即是仁道!” 牧禾接道:“子梦姐姐便是这样的人呀!不仅用强大来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用强大来帮助别人!如今,边关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便是他们的功劳呢!” 两个女娘心照不宣的相互看着微笑,叶行简也匪夷所思地露出了难掩的笑容。 没一会,江府来人说家中有急事,便将江有言急匆匆地接了回去。江有言走后,栾蒙便有些心神不宁,连话都变少了。快入午时,拂荛得知栾家姐弟造访牧府,自然不敢怠慢,特意赶时间准备了午膳,留下几人在府中用膳。为了让几人契合畅谈,拂荛吩咐婢女从酒窖中拿出了上好的葡萄酒,有酒知会,无酒不行!趁着人多,牧禾便壮胆连连讨酒,一下敬夫子,一下敬栾蒙,唯独不敢面对栾奕,没喝几碗,牧禾白皙的脸颊便已泛起了红晕,净泉般的眸子此时显得飘渺迷离而妩媚动人,樱桃般的唇瓣上闪耀着酒花的光亮,微微开启又微微闭合,一开一合如莲花花瓣儿般绽放,迷蒙而温柔。 几人谈天说地的,不由自主便引到了感情问题上。栾蒙自从来了都城,也见了不少朝内朝外的女子,却难得一见牧禾这般美貌出众的,像她这样既有身份又有样貌的女娘,想必追求者都要挤破牧府的大门:“听说妹妹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不知哪位公子仰慕妹妹呢?” 牧禾喃喃道:“阿父总说我粗鄙无礼,没有一点女娘的样子!谁会看上我啊!” 其实,前些日子牧老爹和拂荛本打算给牧禾在及笄礼上大操大办一番,也算对外宣布招婿了,可牧禾偏偏不肯,于是只在府中简单地走了个程序,如今,牧禾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成年人了,说嫁就嫁,可是却没人前来提亲。 “妹妹何必取笑自己?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妹妹是还未遇到彼此赏心悦目之人罢了!“ 牧禾无奈地笑笑,一手高举杯盏,一手比划着痛快道:“好!借姐姐吉言!若我衣锦还乡,定要鸳鸯成双!” 叶行简邪魅一笑道:“女公子这是要下战场还是要殊死决斗?鄙人可记得,你曾说过一人才是最逍遥快乐的!” 牧禾放下酒盏道:“夫子不知!谁不想拿出自己的真心!但倘若打开的真心别人却没放在心上,倒不如关上!” 叶行简心中一颤,他不曾得知牧禾有什么伤心往事,可他不明白,一个小小女娘却似早已看破红尘,对爱情没一丁点儿美好的幻想与期许,于是,举起酒盏干了一口道:“伊人如湍水,触及方知柔!女公子又何必如此消极?” 牧禾此时已经有些醉意,呵呵两声道:”夫子不要总说我!那你呢?你不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嘛!若不是要求太高,我就不信这偌大的都城还找不到个你喜欢的女子?” 叶行简不屑道:“鄙人只是不喜轻易交出真心!” 牧禾继续呵呵两声,糊里糊涂道:“所以嘛!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也许咱们注定就是这命!所以认啦!” 栾蒙眼瞧着牧禾醉得开始胡言乱语,便一笑了之。而栾奕自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人喝着闷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丝毫不见醉意。 叶行简突然间意识道:“栾兄年纪与我不相上下,也未曾听闻婚约在身,是否也是眼光太高?” 栾奕拱手,神色泰然,毫不遮掩地低声道:“鄙人心中…确有一人!” 栾蒙虽然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