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还在犹豫要不要发个信息给他。 发了，就好像自己多离不开他似的，他又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在她眼前晃，这种关系剪不断理还乱，最是难缠。 不发，又有些生气凭什么两个人的孩子，所有的操心事都被她一人摊上，他倒是躲了个干净，而且这来之不易的父爱又被自己自作主张无情剥夺，对嘟嘟是否也有点不公？ 信息最终还是发了出去。 钱文茵和段江城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彼时嘟嘟打着吊瓶躺在谭千渝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戴着她新买的口罩。 “看完医生了，”她两眼无神地解释，“发热是支气管发炎引起的，体温降下去些了，再挂完一瓶就能回家。” 钱文茵忍不住埋怨：“哎哟，可真是的，就让你自己带个孩子就会出事。” 谭千渝也委屈：“他晚上爱蹬被子，这两天降温，我半夜一直有起来给他盖啊，架不住他老蹬。” “那还是你关注得不够勤！光顾睡自己的。” 她只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不欲再争辩，索性闭嘴。任由钱文茵抱过嘟嘟，将医保卡和病例塞进段江城手里，二话不说就离开。 出医院大门时忽然一阵冷风吹过，一股明显的寒意袭来。 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随意披的开襟运动衫。 结果由这个喷嚏开始，这一整天鼻子发酸发痒，喷嚏就没停过，整一个涕泪横流，几乎睁不开眼。 下午接到警察电话时，她在办公室里还是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脑袋昏昏沉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什么，谁？” “姜也啊，姜也是你这儿的艺人吗？” “呃，是。” “你看你要不过来一趟？敦化路派出所，我们收到报案，有人说是遭遇网络诈骗了，怀疑跟他有关。” “啊？”谭千渝一口冰咖啡差点呛到气管里，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神来，“我这就过去。” 再打姜也的电话果然打不通。王序然这会儿在跟其他艺人脱不开身，谭千渝干脆提了口气儿自己去。 一位身材胖胖的中青年警察接待了她，两人在办公室坐下。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王姓警官开门见山道：“很简单一个事儿。就小型杀猪盘吧。” “受害人说是在一个交友app上认识的嫌疑人，然后加微信聊天。可能聊了几天感觉还不错，就发生了金钱往来，打完钱就被删了。钱也要不回来了，还没人其他联系方式，就报案了。别的没啥凭据，就是两人聊天的时候、还有这个男生朋友圈里经常发自拍。” “估计是有人根据自拍认出来了，说是一个叫姜也的，我们就找到了他。” “他说他是艺人嘛，我们还真不了解，平时也不太追星，你是企业负责人，所以叫你过来确认一下。” 谭千渝满头问号，只感觉离谱：“没错，姜也确实是我们千娱传媒的艺人，只是名气还不算大……对了，您能给我看看那些朋友圈和自拍图吗？” 警官将几张打印纸递给她，上面是一些朋友圈截图。 她接过来一看。 【P图好难】 【行了自己睡觉晚安】 【出差失眠】 【现在看起来真的像个憨憨哈哈】 【Love 】 每条朋友圈底下的配图赫然都是姜也的古早生活照。 谭千渝不会认错，那时他还很青涩，没有专门的摄影师跟着，大部分自拍照都是对镜自拍，经常随便拿手机摆个自认为有点酷但实际做作的pose就拍了。 至于剩下的半身全身照，她再熟悉不过。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几张是我拍的。”谭千渝给王警官一一指认，“我自己拍摄的习惯就是这样，不喜欢把人放构图正中间，一般会偏左下或者右下角。那时候姜也刚来公司，我们想要运营一下他的小红书账号，所以研究着一起拍了很多这种生活化的私照。” 她想了想，确定道：“在他早期的小红书笔记上应该都能找到。” 仔细想想，那还是签约以来她给他布置的第一个任务。 四年前，千娱传媒会议室。 “当网红？”初入公司的姜也迷惑地重复道。 “对，现在是全民娱乐时代，草根未尝不能以小搏大，打响自己的知名度。”她从善如流地接过话茬，“首先咱们得锁定一下平台和你的人设。” “可我不太……” “你平时有自己的社交账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