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没得商量,他一定是要回家过的。原本定好二十九号陪柔嘉回北京,他再飞回上海。但老天不眷顾,二十九号当天,秦皇岛下了暴雪,高铁停运、高速封路。 他们只能在酒店等雪停。 任宣和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姿态松弛,还有暇朝柔嘉笑一笑。 “下雪了,飞机延误,我也只能等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我在秦皇岛,和郭祯一起。” 他伸手,坏心眼地敲柔嘉突出腕骨。电话对面是他神秘又高贵的家人,柔嘉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偏他还故意捉弄她。她推开他手背,无声警告他。 任宣和这才收敛,将她揽到怀抱,不再动手动脚。 “妈,你总不能让我顶着坠机风险硬要回来。”他嘴角笑意逐渐隐去,声音也慢慢冷了,“毕竟我就是个宴会的由头而已,在不在重要吗?” 柔嘉靠在他胸口,依稀能听见对面的斥责。 女人声音没有温度,像被机器调试好的语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从小到大,哪一次生日不是在家里过的?” 任宣和彻底沉了脸色,片刻静寂中,柔嘉抬眼看他。 她轻轻覆上他手背。 任宣和微微错愕,直视柔嘉。 电话对面依然咄咄逼人:“总之,明天雪停了我给你安排航班。宴会七点开始,不管迟到多久,你总要给我露面。” 说完,电话挂断。 任宣和随手把手机扔去一边,伸手揽着柔嘉后背,力道很轻,迫她向后仰倒,陷进柔软的长沙发里。 他低头想吻她。 柔嘉没有拒绝。 任宣和对她从来都是放纵的,无论是跟他回家、与他同居,还是搬进主卧,每一步都是柔嘉自己跨出去的。他永远等在对面,她愿意来,他就稳稳接住。她若在犹豫,他不会强逼。 她有拒绝的自由,或许是她与杜梦期最大的差距。 任宣和吻得很轻,仿佛只是感受她唇上的温度。 “真是个凉薄的人。”他离开她嘴唇,靠在她耳边轻声说。 柔嘉赌气,勾上他脖颈,“下大雪了,这么冷,当然凉。” 任宣和揉揉她头发,拉着她坐起来,声音沉哑:“睡吧,明天说不定要早起赶车。” 他从背后抱住她,轻声说:“我就回去三天。” 生日、跨年、元旦。 这三个日子被赋予高贵的仪式感,于是人类前仆后继,要记录一岁之末、一年尾与初的浪漫碎片,炫耀给全世界听。 可惜柔嘉做不到了。 早上醒来雪就停了,机场先清出跑道,于是任宣和要先走。 他帮柔嘉戴上围巾,“在家里无聊的话,让许二来陪你玩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柔嘉点点头。任宣和牵着她手腕,转头嘱咐郭祯和徐展遥:“下车以后送送她,麻烦你们俩了。” 郭祯连声应下:“哎哟我宣和哥,你可放心吧,送小嫂子回家这事儿我又不是头一回干!” 徐展遥仍挂着温和笑容:“一定安全送到。” 任宣和离开前,回头看她。 柔嘉无声朝他做口型,生日快乐。 你如此正式如此高贵的生日,我也算偷到半天。她默默想,也足够了。 高铁将近下午才恢复运营。徐展遥坐在柔嘉边上,原本属于任宣和的位置。 柔嘉今年有一门通识课,讲经济学基础,她不大擅长这些,却刚好是徐展遥的专业。他给她讲清两道题,然后笑着问她:“宣和不教你?他应该很擅长这些。” “他光会做,讲不清楚。”柔嘉把书合上,语气微带抱怨。 徐展遥偏头看她,忽然问:“你和宣和怎么在一块的?” 柔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许是她沉默太久,徐展遥又笑笑:“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好奇。” 柔嘉反问:“好奇什么?” “宣和从来没有女伴。”徐展遥语气平静,“你也知道吧?他就是个很独特的人,有的是别人骂他虚伪说他清高。” “你是觉得……”柔嘉顿了顿,“他选择我这件事,很离奇?” 徐展遥唇角带笑,“不止。他对你的态度,和郭祯对女伴的态度也完全不一样。” “那可能,只不过因为任宣和是个正常人。” 正常的、有良心的人。 柔嘉神色很淡,应了任宣和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