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不低,正好够她听见。 “那句话不是我发的。” 柔嘉顿住脚步,握着背包带的手更加用力,血管甚至微微突起。 她当然知道是哪一句。 轻浮浪荡,近乎传谣一样的调侃。 不是他发的,果然不是。柔嘉想,他到底没有那么俗套。 水绿色背影在雨幕里凝成一条线,任宣和目送她走进校门,雨刮器来回转动,抵不住越发猛烈雨势,他眼前仍旧模糊一片。 好姑娘,铁石心肠。 想他清高二十年,头一回低眉尝一口缱绻,结果送到嘴里的是结了霜的茶,冻得骨缝发凉。 他打灯离开,时间跳过十二点,陈老头的课已经结束,有人陆陆续续从大门出来。 任宣和旷了整节课,接一个小白眼狼。 他自嘲一笑,一口吞了那块巧克力。 车子在雨幕里缓缓行,下午没课,他想,倒不如好好睡一觉。 柔嘉回到宿舍,室友已经坐在电脑前面吃饭,一碗牛肉土豆粉,香气直冲脑袋。 她们寝室四个人,一个休学,一个外住,就剩下她和二床一个女孩,叫许莹冰,北京本地人。 许莹冰回头问她:“怎么样?结果出了?” 柔嘉翻开背包扣,把折得整齐的报告单拿给她。 许莹冰舒了口气,“没事就好。你那天可吓人了,直挺挺倒下去,脸刷白刷白,吓得我动都不敢动,结果还出了心电图的问题,哎呀,还好没事!” 她还她报告单,盯着手指染上的颜色,“咦”了一声:“哪来的金粉啊?” 柔嘉一愣,低头去看。 任宣和抓给她的那把糖被她放进背包里,贴着那张报告单,单子记录她的心跳,起伏曲线沾上金粉,方才那句一切正常,此刻竟然觉得心虚。 许莹冰大概看她脸色不好,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淋雨了?你冷不冷?” 柔嘉摇摇头,手伸进背包里,问许莹冰:“吃糖吗?” 许莹冰点了头,柔嘉就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把那些糖通通递给了她。 好像这样就能够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