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次日,天刚蒙蒙亮,燕煦就带着影子去早市了。 “两碗香菇鸭肉粥,加两份鸭肠,三根油果子。” “哎。两碗香菇粥,两份肠!” “两位爷找位儿坐。咱家热米浆,咸菜都是免费的。爱吃什么,自己夹。” 燕煦和影子刚坐下,隔壁桌,就来了两个挑扁担赶早集卖菜的小贩。 “小二哥,两碗咸豆腐脑。” “两碗咸豆腐脑!” 稍胖的那个菜贩,放下扁担,从怀里掏出两个硬邦邦的杂和面馍馍,边说话,边拿碗夹咸菜。 “老金,你说,这萧云图,会不会,真是歌布的流云公主阿?” 另一个小贩,嘲笑他。 “你听书听魔怔了罢。” “不过,这歌布人是真凶悍,真团结阿,个个膀大腰圆,功夫了得,看见当兵的都不怵。” 他打着哈欠,抻个懒腰。 “咱们陛下阿,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太仁义,太好说话了。虽说,这王子犯法与百姓同罪。可,为了一群歌布鞑子,和一个小蟊贼,还真把暻王关起来了阿。” “听说,过几天,等歌布萧国舅来了,陛下还要把那仨侍卫押送歌布,让咱们暻王当面,给女君负荆请罪呢。” 胖小贩‘嘿嘿’猥琐一笑。 “送暻王去歌布,那不跟,送狼进羊圈一样阿?万一,擦枪走火,再给陛下和王后,抱俩串秧儿回来。” “赫连锟那个活霸王,不得把暻王府房顶拆了?” “豆腐脑来喽。小心烫。” 小二一个转身。 “爷,您二位的香菇鸭肉粥,加鸭肠,三个油果子。” 燕煦随手从筷筒里,抽出一双。 “吃罢。” 两个人吃完早餐,散步去了南市,随意挑了一家茶楼,要了个二楼雅座。 “二位爷看着面生阿,是第一次来敝店罢,您二位,今天可是来着了。说书先生开新书,《千金笑迷倒高粱王,买山猫狭逢锦毛鼠》。” 茶博士左右看看,把声音压的很低。 “讲的,是半月前,暻王爷夜围福源客栈的事。” 影子道: “那,这千金笑是?” “女主角,当然是翠烟阁的花魁娘子,钱音音阿。想当年,她还是靠暻王爷填词,才一曲成名,红透半边天的。” “听口音,二位爷,不是京都人?” 影子看看燕煦。 “哦,我们是西北墨州人。” 隔壁雅座的一个胖掌柜听见,伸长脖子过来搭话。 “墨州好地方阿,物华天宝,特产黑丹煤矿,墨州的红螺碳和金丝碳,更是天家贡品。” “就是那儿的官太黑了。我年轻时,贩醋贩碳,经常去墨州。” 影子似笑非笑了笑,没有说话。 小炉子上的水,刚刚沸腾,茶博士按次摆好茶具,边准备洗茶,边笑着打圆场道: “哎,墨州也好,京都也好,太阳底下哪有什么新鲜事。” “十年寒窗,三年一试,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从童生考到进士,从十四考到四十,考的悬梁刺股心血耗,考的大好青春等闲抛,考的不分苗和草,考的手不能提来肩不能挑。 “年年考月月考,这么苦,为啥阿?图的,不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自己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胖掌柜却嗤之以鼻,不甚赞同。 “你说的,那都是寒门子弟。穷秀才。” “你去把历年的榜文找出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数一遍,能找出来十个,一清二白,真靠寒窗苦读,考出头的不?” “咱们陛下,那么仁德勤俭,清正开明的一个明君,为什么,这几年治理起国家,明显越来越力不从心?举步维艰?还不是……” 胖掌柜神神秘秘,指了指桌上的炒花生。 “还不是,选的种子坏了?虫多木折,隙大墙坏。腐木头,怎么也挑不起大梁。” 这会儿,又上来两个富商打扮的人,笑着主动和胖掌柜打招呼。 “我就说,戈掌柜肯定在这儿。” “杨掌柜,王掌柜,来来来,一起坐,上好的龙井。刚沏得。” “下午去老三润听书?我俩刚才路过,看到掌柜的正写书牌子呢,叫,叫‘闹西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