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四子,全权代怹,独立南巡。 而,燕暄,也果然不负燕王所望。 刚到湄洲,不过短短十三天,他就已经上疏请奏,要求罢免了二十几个地方官。 中央户部明明减免的田税,湄洲地方,居然巧立名目又征上来,苛捐杂税层层盘剥,土地兼并日益严重,老百姓简直苦不堪言!! 上下之间,贿赂公行,略无畏惮,小官巨贪,塌方腐败!!有些偏远地方,更是明码标价,贩卖‘孝廉’名额!!简直骇人听闻!! 管中窥豹,见微知著,江南民生疾苦可知一般。燕王龙颜大怒,立刻下诏: 着派右丞相—姜国彦,户部尚书李显璋,吏部侍郎高明,速下江南,辅助瑄王南巡; 要求燕暄,一定要亲自下到基层,广开言路,无论搜集到的举报,有无实据,是否越级,皆可记录存档; 南巡期间,他的公文和奏折,一律密封,无需经过通政司和六部,直接送呈御前; 紧急危机时,可凭飞虎符和瑄王金印,直接调动驻扎在西南的白虎营,飞虎营。 谁也没想到,一向菩萨心肠,宽仁厚德的燕王,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 连右丞相,和西南军都出动了。 一时间,江南地方的贪官污吏,强豪劣绅,无不是闻风丧胆,人人自危。 老百姓们,则一呼百应,一拥而上!有冤伸冤!!有仇报仇!! 短短七八天,不算那些豁出性命,扒龙船告御状的,光燕暄他们,靠下乡暗访,收集到的举报材料,摞起来,就比人高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先灭老虎再灭蝇。’ 可是,这没头官司,一路打到了阎培雄老家,泰州地界,居然茫然无端,戛然而止了。 无论,燕暄一行,是明查还是暗访,所到之处,都是一派政平讼理,安居乐业的太平景象。 泰安衙门口,别说申冤告状的,连个叫花子都看不着。 谁都知道,这‘人无常态必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不打草惊蛇,麻痹对方,燕暄迅速调整战术: ‘客随主便’,以弱为弱。 ‘来者不拒’,暗度陈仓。 燕暄和姜国彦,跟着这泰州,泰安的地方官们,到处走访游玩。一去,就是十天。 这日傍晚,终于回来了。却还,带了一个女人。 “余庆大人,这是王妃一早起来,‘亲、自、下、厨’,给王爷熬的清补凉碗子,甜而不腻,滋阴养肝,最解暑热了。” “烦您验过,亲手转送给王爷。” “哦。有劳薝桃姑娘了。标下,代王爷也谢过王妃了。” 薝桃,万福了福,“大人还有公务在身,奴婢就不打扰您了。先告退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甲板上,那个带着粉纱帽,来路不明的‘野女人’。 “奴家,帮大人……” 余庆,不动声色地换了只手。 “姑娘先进去罢。琴已经架好了,等乐师们验过身,稍后就到。” 那女子讪讪收回手,弱风扶柳般,学着薝桃的样子,福了福。 “多谢余庆大人。” 吴侬软语,风风韵韵,别提多赏心悦耳了。 余庆半垂着眼皮,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女人尴尬笑笑,才抱着琵琶,侧身进去了。 见燕暄并不在前厅,余庆,便示意她原地等候。一个人拎着冰鉴,去了后间书房。 “王爷,薝桃姑娘刚才来,给您,送了一碗王妃炖的清补凉。说是,滋阴养肝,消暑益气。” 余庆,打开冰鉴盒,从里面,端出一只鲜翠欲滴的琉璃小碗。亲自验过,才双手送给主子。 燕暄,接过甜碗子,摸着并不太凉,索性一仰脖,就喝干净了。 “一会儿,你亲自去一趟,把情况和王妃解释清楚,别让王妃误会。” “诺。标下明白。” 见燕暄,更衣完毕,从书房出来。那女子,犹抱琵琶,莲步过来,飘飘然下拜。 “奴婢心娘,见过瑄王殿下。王爷,万福金安,千岁元寿。” “免礼罢。” 这边,等余庆去还东西时,瑄王妃,并不在船上,而是去了郡主那里。连芮芝和薝桃,也不跟着去了。 碍着郡主,余庆,也不好追过去。吩咐声左右,等王妃一回来就去找他,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