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② 最近,陛下突然属意燕暄去南巡视察。前朝后宫,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上个月,送去辽东给父亲的密信,却迟迟没有回复。 这又‘损兵折将’,失了嘉贵人这个心腹,熹贵妃,也就难免心浮气躁,坐不住了。 “娘娘,臣妾,忽然觉得头昏恶心,怕是中暑了,就不陪娘娘说话了。臣妾先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王后恩准,站起来就往外走。 舒贵妃,可不惯着她。 “熹贵妃稳慢点儿走,当心再崴了脚。” 熹贵妃,刚想发作,一回头,猛的,正对上慎贵妃,那双沉静寂虑的眼睛。心里突然一坠。 “臣妾先告退了。” 王后,若无其事的微了微笑。 “青胭,你亲自去,去御药房通传一声,请余院首去给贵妃请平安脉。” “诺。臣妾这就去。” 看着殿内心思各异,如坐针毡的众人,王后,终于笑不出来了。 “陛下一心为国,夙夜勤政,这是大燕的福分,也是本和你们的福分。” “素日,本宫体恤你们的不易,许多错失和小算计,也只略施小惩。” “但,你们谁,如果敢动歪心思,做出什么损及陛下圣体,累及天家圣誉的事,本宫,一定严惩不贷。绝不留情。” “臣妾(妾等)感念陛下和娘娘的隆恩,谨记王后娘娘教诲。” “等过阵子,御花园的荷花全开了,本宫,会请陛下在太真殿摆宴,邀姐妹们一起聚会赏花。” 王后点点头,“行了,天气酷热,你们也累了,就各自回宫去罢。” “臣妾(妾等)告退。” 回贤福宫时,舒妃路过朝华苑,就想去剪几枝玫瑰,回去插着摆。 却听见假山那边,隐约传来说话,似乎是熹贵妃的声音。 “狗奴才!” “本宫,就交代给你这么点儿事,也办不明白么?东市北门,聚宝斋,找秦广润秦掌柜。” “怎么,怎么可能没这个人?” “娘娘,奴才真的去了阿,可,聚宝斋的伙计说,他们掌柜的姓钱,不姓秦,也从没听说过秦广润这个人。” “您看,这是奴才,奴才在聚宝斋开的当票,清清楚楚,白纸黑字,不可能错的阿。” “怎么可能?!” 舒妃,鼻子里冷笑一声,“是熹贵妃么?” “贵妃不是身体不适,提前告退了么?怎么,还有力气,在这儿打骂奴才阿?” “呦,这,不是内务府的黄永安,小安子么?怎么,惹了您阿?” “舒,舒妃娘娘福安。” 熹贵妃,冷冷瞪着舒妃。 “怎么,而今,本宫教训一个奴才,还得和你汇报么?” 舒妃笑着道: “那倒不是。臣妾,不也是关心您么。” “今儿一早,在王后娘娘宫里,我就看着,您印堂发黑,脸色发灰,不是很精神。想着,快中元节了,您一定是又梦魇了。” “还惦记着,摘几朵玫瑰,回去给您炖一盅玫瑰薏仁茶,给您送去呢。” 熹贵妃,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舒妃的美意,本宫心领了。但茶就不喝了。” “我怕你给我下毒。” 舒妃‘哈哈’两声。 “贵妃还真爱玩笑。” “要说,贵妃的梦魇也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御医院,换了多少副药方,也没能根治。都说,这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这心病还得心药医。” 舒妃,淡淡瞥了一眼,跪着的黄永安。 “姐姐,每天少吃多动,少思虑些有的没的,兴许就好了呢?有些事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熹贵妃,柳眉一挑。 “哦?妹妹这么心明眼亮,能掐会算的,怎么,不算算自己的命数阿?” 舒妃,又是‘哈哈’两声。 “君子问凶不问吉。妹妹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熹贵妃慢慢往前有了一步,一挑眉梢。 “是么?” “怎么不是呢?” 舒妃,拿起剪子,‘咔嚓’一声,剪掉了熹贵妃鬓边的玫瑰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