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慢慢睁开眼,看向萧玉。 她身体柔软纤细,眼睛在暗色下有种朦胧不清的深邃,看向萧玉时仿佛藏着高高在上的怜悯,仿佛在说着无论太子宠爱或喜欢任何一个人,这个人都越不过她这个表妹。 激怒的手段。 萧玉看着太子抱随宁离开,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红,她很少在随宁面前被他厉声呵斥,心里憋着一股气,恼羞成怒,最后憋出了眼泪。 老嬷嬷是受了她家打点的,连忙过来拉住她,让她千万要忍住,不能让别人看笑话,萧玉这才咬着唇把眼泪憋回去。 只有随宁紧紧咬唇,她身体没表现出来那样严重,但体内有股的不寻常热在蔓延,不一般。 看来大皇子让人给她送的那碗迷魂茶里,不仅仅是让人昏迷的迷药。 楚及徽抱着随宁去了太医院,找了间小院,让宫女去找把正当值的太医找过来。 陈太医是位年逾四十的女人,平日专门帮娘娘们看病。 “陈太医,你帮随宁看看,”楚及徽把随宁放在软榻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语气压着怒意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这位陈太医是太子的人,今晚并不当值,是随宁进宫楚及徽怕出意外,才让她和别人换了班次。她见随宁模样不对,便也意识到了什么,去找了一枚药丸来,道:“这是出什么事?殿下要去哪?” 楚及徽声音阴冷:“找人算账。” 随宁慢慢抓着他的袖子,有些嘶哑地喊着表哥不要走,她每回生病都像过鬼门关,楚及徽心疼死了,低头就哄她没事,太医在,一会儿就好了。 但随宁拉着他不放,她面容泛红,连眼眶都是红红的,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身体怎么回事,只轻道:“我害怕,你不要走,我不闹你和萧小姐。” 楚及徽心都要揪在一起,骂自己蠢货,怎么不让沉王直接送她回东宫,只放轻手上力气摸她的头发:“不去不去,表哥哪也不去。” 太子不常让随宁进宫见皇帝娘娘,陈太医却去给她请过几次脉,知道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姑娘,但太子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硬茬,陈太医是头一次他这么轻易改变主意。 可她也会察言观色,看得出楚及徽平静的面容下压抑着天大的怒火。 有人得罪他了,要出事。 陈太医让随宁吃了清热散火的药丸,又给随宁诊了脉,脸色变了变。 她看向楚及徽,想要说些什么,又被他抬手打断。 随宁在外面吹风时身体是冷的,进屋之后人又开始发热,冷冷热热让人煎熬,等楚及徽把随宁哄睡过去,他才突然开口:“若有人问你我来做什么,说随宁吹了冷风身子不适,我送她过来。” 陈太医应了下来,又犹豫片刻。 “她这种阴毒的秘药恐怕是皇宫里特有,得亏她平日吃药多才没那么严重,”陈太医顿了顿,斟酌着用词,“恕臣直言,随小姐这身子差,小姑娘心思又重,怕是难养……殿下可要娶她?” 小小一个病就问起嫁娶,这便是明摆着告诉有人给随宁下的药要男人解。 楚及徽神色慢慢淡下来,过了许久之后才道:“能养着就先养着,她会有自己夫婿。” 睡在他身边的随宁睫毛颤动一下,手指轻蜷缩着,她是睡着的,意识却又是清醒的。 随宁不介意把身子给太子,只不过他不会碰。 但他若是想给她找身份低的男人入赘,于随宁而言有些事就好办多了,想要攀附东宫的那些人,太多太多。 只有他和萧玉不能一直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