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肩上有如此之重担,所有梁国军士的生死就在他的一个选择间。 “昨日我们守得,今日一样也守得。西鹿借口侵我良田在先,今不悔改在后,不取鹿京,有愧家国!” 他必须调起士气,否则撑不到半个时辰必定全军覆没,眼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矞军援兵,又或者姚怀峰收到消息,另外带兵赶来,如若不然,时也命也。 “不取鹿京,誓不回乡!”喝声传入众将士耳朵里,字字铿锵,一扫低迷恐惧。 众人齐声,声势浩大,连带矞军也被感染到,潘玄冬看着越来越近的西鹿军,忽然啧了一声:“回去大小也封个小将军给我吧?” 关翔连忙追问:“我呢我呢?” “多杀点,不然还给我打下手。” 江春儿笑道:“盖过潘哥,叫他给你端洗脚水。” 后边的几个听到,连忙附和:“让潘哥给我洗脚。” “滚蛋。”潘玄冬收起眼里的嘚瑟,他问江春儿及段落英:“取宗启儒性命,你们有几成胜算?” 江春儿与段落英对视一眼,皆想到了昨日把段落英震得反噬的擂鼓高手。 段落英道:“那人名赵寒光,功力还在家慈之上,我与江队正联手,也只能将其引开。” 江春儿道:“他动手的话,你再动。” 段落英应声。 潘玄冬深吸一口气,安排副将苏银守城:“广武营听令,随我出城,给咱爹娘爷奶长长脸。” 众所周知,京军广武营一群纨绔子弟,家世不说多显赫,也是平头百姓几代人奋力都触不可及,他们尚敢冲锋陷阵,自己又有什么好畏惧的。 城门打开,四百广武营营卫身如利箭,刺进黑色浪潮里。 江春儿瞳孔倒映尖刀冷甲,无半分惧意:“小徐,你可要保佑我,再多保佑我一点。” 浪潮来回撞击斑驳城墙,轰天震地,响若闷雷,纷天白雪落之即红。城头守军渺小似那沧海一粟,却有填海之决心。 宗启儒在略高的坡上远远看见广武营居然敢杀出来,前军这些被拉来充军的壮丁岂是京军精兵的对手?轻而易举从万人中撕开一条口子,连带兵的将领都被斩杀落马。 “罗双金,柴康。”宗启儒声落,身旁之人听令旗扬,左右两军见旗动身,朝广武营合围而去,与那些壮丁不同,他们是真正的兵士。 宗启儒问:“矞军援兵怎么不见?” 宋显也有些疑惑:“或是迟了?” “那小丫头,让我去会会。”身后的赵寒光出言,他早就盯上了江春儿,杀得不是最多,也不冲在前边,但观察久了便发觉端倪,任何一个营卫有险,她都能快速补救上,飞刀无虚发,以致于这么久还无一人落马。 重要的是,她的枪法,有几分柳清公的影子。 “小瞧他们了。”宗启儒等了这么久,预期却没达到,已有几分不耐烦,宋显也不敢吱声。 正在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 “偷袭!” “后军有变!” 待传令兵传话到宗启儒这时,后军已被姚怀峰吃了个大半。 宗启儒恼怒,拔剑瞬间割断宋显的喉咙,若非这厮,他早就打进益安。 区区广武营几个人他还不放在眼里,领着一部分将士回扑向姚怀峰。 江春儿被赵寒光追打得狼狈,几个回合下来,赵寒光一剑削向江春儿左侧颈,被一枪格挡,“铛”地一声几乎令她失聪,听得模糊:“我名赵寒光,太师祖虞公。” 虞公便是曾与柳清公交战过的西鹿高手。 赵寒光一边说话,一边将剑锋压近,这话是让江春儿记得自己死于谁手。她右手持枪几乎脱力,一个手软,利剑割破颈边皮肉。 “知道了……”江春儿低眉看了一眼利剑,风雪灌进肺腔里,“他是手下败将罢了,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师祖奶奶啊大曾孙子。” 赵寒光的年纪能当江春儿的爹,被这话气得不行,眼中戾气,因一记萧声而有片刻停滞,江春儿趁机左手拔剑上劈,一刃寒星,赵寒光收剑避开,下一顺鲜血喷溅——是那马头被斩下。 赵寒光一个不稳落马,顺势砍了江春儿的马匹。 江春儿被甩下地,倒退数十步,背后正对几杆血淋淋的长|枪,亏得段落英出手够快,抬掌抵上她后肩接住,她才不至于被扎成筛子,不禁心有余悸:“多谢。” “不客气。” 赵寒光看了眼手臂上极细的剑伤,伤口之下的皮肉已有一块黑紫淤血,体内有不属于他的内息窜走五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