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丝药味。 江并转步走过去,嘱咐身后的决明不要跟着。 这间院落不大不小,林生风当初来时,特地修葺改造,在他屋里开了间密室。说什么雾县是适合养伤的风水宝地,呵,他的脑袋真是被门夹了才信这种鬼话。 越是靠近,药味就更浓郁。 江并轻轻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小厮开门,神情有些慌乱,见到是他,急忙喊了一声:“江县长……” 之后便被里头十分痛苦的压抑之声打断。 “生风怎么回事?”江并抬步走进去,直走林生风的屋子。 那道密室的门并没有打开,声音从之后传来,他问道:“黎老在里边?” 小厮点点头:“他开了药让小人煎好,就进去了。” “药好了?” “快了。” 小厮说完就到旁边的小屋里看药,没一会儿就倒来,正想摁下机关进去,江并阻止了:“我进去看看。” 小厮便将药碗递过去。 那道石门一打开,江并大概就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了。发觉林生风没来由的情感之后,他每次想说开时,总想找个适当时候,无人打扰,再真诚开口,大概是因林生风被折磨得愈来愈狼狈虚弱。对林生风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晨阳吹散雾气的连绵山峦,明净、豁达、暄暖。 而今他强撑着身体盘腿在玉石榻上,双目紧闭,有如困兽嘶鸣,嘴角溢血,终日闭关不见光,令他看起来十分苍白,可见手背脖颈的青筋暴起。 黎荣墟在林生风身后,嘴里念着穴位名,引着他运功,他的衣裳也被汗水打湿。 手中那碗药原本还很烫,转温再转凉,江并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药碗,让小厮拿去温好,直到换到第三碗,林生风猛然弯下腰在榻边吐了好几口血,他手里的药都差点倾洒而出。 江并大步走过去,黎荣墟嘴唇发白,嘘声:“给他灌下去。” 林生风蜷缩发颤,呼吸粗重,喉中痛吟破碎。 江并将人扶靠在自己肩上,药碗抵开他的嘴,顶进他紧咬的牙关,压根喂不下去。 “喝。”江并语气几分命令,林生风紧皱的眉头舒开些许,还是十分抗拒这药味,被江并一手捏住双腮,将下巴一抬,药碗压着他下唇,如黎荣墟所说:灌下去。 林生风下意识挣扎,双手分别抓着江并两只手腕,但也挣扎不过江并,一部分流了出来,呛着喝下去后闷咳几声,依旧浑身打颤,不过好歹稍微安静点,欲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江并也不管自己是一身官袍,直接以袖子胡乱擦了他嘴角。 黎荣墟松了一口气:“再喂一些。” 江并把人背出去,吩咐那小厮端药来,再次效仿方才,这回林生风没力气挣扎了,被灌得一滴不漏,之后让小厮清理他身上的污渍衣袍。 江并在旁皱眉看着,虽说林生风当初保住一条性命,奈何根基大损,一身武功被废。这些年一直尝试修复,在生死边缘拉扯,要哪天黎荣墟一分神,估计就得收尸了。这事十天半个月就得发生一次,但药都是配好成丸子的,所以也不是太大问题,除非遇着较为严重之事,才须另外配药,比如有次他行功过猛,差点经脉爆裂。 这大半年下来,难得平稳无动静,据说得来一本功法,以为有些眉目,如今又生波折。 没多久,黎荣墟也出来了,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是万武堂长老之一,也是林生风的师父。 但见他走到床边,开始为林生风诊脉,不过几息,他脸色都变了,不信邪又重新诊,看得一旁的江并心都跟着提起来。 “怎么会……”黎荣墟声音里都有参杂恐惧,令江并都忍不住出声询问,但后者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从他的神情话语里可知,怕是比之前都要糟糕很多。 正当江并也束手无策间,决明寻过来,他只好出门去,只听决明道:“孟归示松口了,他说只想与您谈话。” 这案子,又是杀|人,又是盗墓开棺,此罪在大梁处以绞刑,已经是将死之人,还不肯供出同伙,分明别有隐情,江并才一直跟他耗了近半个月,还雇来两个江湖高手看守。 江并回头看一眼屋内,踏着夜色出去了,他口气愠怒:“把孟朝抓回来。” 决明一怔,孟朝是孟归示的儿子,受教唆杀|人,因年仅八岁,按照律法,可以重金保释,所以孟归示花了三千两银子,把孟朝保出去了。 江并眼底寒意:“他再耍花招,我自有办法流放孟朝。” 一个八岁孩童被流放,只能是死。 决明知道江并这是动真格了,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