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通常跟最初的并不一样,何况一开始本身就已经令江春儿汗颜,等传到清风庄里,变成她徒手拆了一间铁牢,还扭断一根铁棍,暴打奸人。都知江春儿武功高强,这么一对比,原来春姐之前都还没展现真正的实力啊…… 江春儿回来时一路上顶着这群大小老爷们又敬佩又忌惮的眼神,还越听越离谱,她又辩驳不了,硬着头皮把马牵到马厩去栓好,马厩人少,清静,她这才松了口气。 来北军这么久,没这么尴尬过。 她拿了几|把干草喂马,好让心情平复下来,其实一大部分还是因徐青寄而波澜不已,耳边似乎还有他轻缓的嗓音刮过,眉眼舒展,又或者眯起一个笑来……想得她的俏脸又忍不住发烫,周遭分明只有她一人,还是很难为情跺跺脚,一个高兴,喂马喂得不知轻重,干草一把又一把,惹得马都急眼了,摆头哼哼出声。 江春儿压根不管,抱着它的脖子继续喂,还自言自语起来:“你说,会不会有别的姑娘追着小徐?” 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吃味:“就只会对我发脾气,别的姑娘示好,指不定怎么和颜悦色呢,把她们迷得五迷三道的……” 马匹开始烦躁踏起蹄子,吁吁出声:“你看你,说你两句就不高兴。” 江春儿话音刚落,马匹甩了甩头,冲她喷气,好在她后退得快,但免不得吸了一鼻子灰,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掏出帕子来擦了擦,鼻间似有若无的清冽香气…… 她登时来了主意。 这时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春儿。” 来者是陈笃行,江春儿笑着招呼。 此时天色乌蒙蒙一片,冷风吹得周遭沙沙作响,陈笃行走近她身前:“入冬的用物今日已经送到庄内,你不在,我顺手帮你分给二疤子和石山剑。” “麻烦陈哥啦。”江春儿好奇询问石山剑是谁,他说是新来的伍长,代替宋善的位置。军中五人为伍,取一人为伍长,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此人明显把另外四个人打服了。 陈笃行找到这里,是不想不明不白放手:“你躲到这来作甚?” “我……”江春儿捏了个不算谎的谎,“还不是外边瞎传我力大无穷,堪称夜叉什么的,有我这么漂亮的夜叉吗?围猎组队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好了。” 陈笃行失笑:“他们佩服你还来不及。” 江春儿惦记着心里的事:“天快黑啦,该回去了。” “嗯。”陈笃行与江春儿一道走回去,微微低头看着她,有些话想说出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怕唐突冒犯,更何况她心里有人,为那人而神采奕然。 他不由得以玩笑来套话:“你家中人还不知你在这,他来,是要带你回去?” 江春儿摇头:“小徐只是说让我写封信回家坦白,而且……我大哥好像知道我在这。” 陈笃行了然点头:“如今你军功在身,家中人又岂会再责怪你。” “我就是有点怕我大哥而已。”江春儿颇为不好意思。 陈笃行出了主意:“过段时间护送北狼质子进京,到时让护送的人顺便替你把信捎去京都,见了捎信人,你家里也更放心。” 江春儿眼睛一亮:“好主意,他们什么时候进京?” “这不清楚。你今夜写了,明日送去县里托给苏成便可。”陈笃行深深看了她一眼,“虽然问起来唐突,不过,你早过成亲的年纪了吧?” 听到成亲,江春儿脸一热,舌头打结:“没……没那么快呢。” 她没想过这么远的事,但等徐青寄做完自己的事,之后,都会水到渠成吧?或许到时候还能把徐青寄拽来北军什么的,又或者…… “切莫被人骗了去,世上多薄情郎,专骗你这样的小姑娘。”无怪乎陈笃行会这么说,江春儿心思简单摆在那,哪怕也是为他自己争取一点机会,以小人之心去揣测徐青寄。 果不其然,江春儿立马就反驳了:“小徐人很好的,我家中人都喜欢他呢,包括我大哥。” “……”得,他就是自己给自己添堵,路都封死了,再问下去也是自讨苦吃,还能怎样?动手吗?还是用点下作手段,将人困在清风庄里,不让他们见面? 但江春儿却得了有机会逮住陈笃行:“话说,你们男子都喜欢什么?” “……”心仪的姑娘来向自己取经怎么去讨好心上人,他绷着下巴,冷硬的神色隐在在灰蒙蒙的天色里,语气不快,“哪怕你家中人也认可了,没有板上钉钉,还是保持距离留个心眼为好,莫让自己吃亏。” 说完,他留下一句:“我今夜要替孙将军值守,要去交接了。” 然后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