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风这才收了最后一笔,微微吐出一口气来,五官都泛着柔和的光,他看向路南枝,面上平静无波,声音清冷如故, “何事?” 路南枝忙抹净嘴边的点心渣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当日幸得师兄舍身相救,南枝这才能捡回一命,故今日特来看看醒风师兄。” 顾醒风端起茶杯,轻声道, “哦?这样说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待如何?” “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路南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眼角通红,顺了好半天气才觉得好受一些,她看出顾醒风眼里捉弄的意味,便故作娇羞的说道, “如若醒风师兄不弃,南枝自然愿意以身相许,以常伴左右,为师兄当牛做马,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说着,路南枝便迫不及待的跳下椅子要来抓顾醒风的衣袖,眼看着她扑了过来,顾醒风只觉额角抽动,眉头便不自觉皱了起来,当即重重地放下茶杯道, “放肆!” 这样说着,冷嗖嗖的目光也一同射了过来,路南枝刹车不及,不但没抓到衣袍,一不小心还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如蛇一样四处乱窜,捕捉到了纸张,就连上面的字都糊成了一团。 刚写的一幅好字就这样废了,顾醒风眼中火星四溅,冷声道, “路南枝!” 一时间,空气静了下来,路南枝心道糟糕,只得尴尬的笑着,她小心的将那张废了的字扯过来,顺手揉作一团,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醒风师兄这字写得不甚太好,不如稍后再写一副。。。。。。” 话还未说完,路南枝只觉有什么东西打到了额头上,随即便是一阵剧痛,当即怒视顾醒风,只听他面色不变的说道, “你做事这样毛手毛脚,做丫鬟都不够格,少不得要挨些棍棒教训。” 路南枝强忍着要流泪的冲动,一面心中问候着顾醒风的祖先,一面暗自恼怒自己怎么忘了这厮是个一言不合便动手的小人呢?! 她额上虽痛,嘴上却不落下风,硬是挤出一丝笑回道, “醒风师兄说的是,南枝出身乞儿,自是懂不得什么规矩,却也晓得不该恃强凌弱的道理,师兄出身高门,却是不知?” 路南枝面上的笑容更甚,眸子里却闪着倔强的光,她看向顾醒风,姿态居高临下,气势上却及不上他的半分。 “哦?你说我恃强凌弱?” 路南枝心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可一想到待会还有事要与这厮商量,便顿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软了口气,她故意眨了眨眼睛说道, “南枝乞讨时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当真是气愤不已,可奈何人小力弱,也是奈何不得。” 顾醒风不想路南枝竟变了口气,虽一直知道这人奸猾善变,最为惜命,却也没料到她变脸如此之快,全然不顾了面皮,细一看去,不觉咦了一声。 却见路南枝虽脸色苍白,形容瘦弱,恹恹一副病态,但先前的伤势却已大好,脸颊上隐隐有了些红晕。 顾醒风心生疑惑,但略一思索便又心中了然,想是那江珠已替路南枝施过银针,才有此效果。 可那江珠虽医术高超,一手银针更是蓝蝶谷的绝学,但性子却是高傲十足,轻易不能出手,却不知这路南枝怎么得了她的好处。 这样想着,又想到路南枝鬼灵精一样的性子,清冷的眸子中竟不自觉的带了丝笑意,他正待噎路南枝几句,便听到门外传来六清的声音,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顾醒风朝路南枝淡淡道, “可惜了这茶,罚抄五十遍门规,以示惩戒。” 一想到那写满一整块汉白玉的门规,路南枝顿觉头大,当下苦了脸答道, “醒风师兄放心,南枝定然会认真抄写。” 说完却是不走,仍坐回一旁的椅子上,手里用力揉搓着那张浸了水的纸。 “进来。” 只听吱呀一声,六清躬身而入,余光里瞥到了路南枝,话语里便掺了犹豫,低头垂眸道, “主子。。。。。。” “说。” 六清得了指令也不再迟疑,当下说道, “主子,我们追踪到半路便失去了无心的行踪,是属下失职,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说着便俯身跪下,以额抵地,屏住呼吸不敢再动,宛如一个石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