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时竟被震惊到了,随即一种狂喜便涌上心头,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田园生活嘛?! 上辈子自己无数次追求的诗和远方不正是这后山的一方天地嘛?!没想到如今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路南枝暗自欢喜。 所以除了练功时间,路南枝一概泡在后山中,跟其他弟子一同种菜种粮,养猪放羊,又因她手勤嘴甜,很快便与一众师兄弟妹们打成一片,好不快活。 时近六月,天气已燥的不行,路南枝到黄瓜地里摘了几根嫩瓜便又跑回树荫里,那阴凉层层叠叠又连成一片,正是消暑的好去处。 路南枝随便在身上擦了擦便将黄瓜递给莫迟,莫迟却看得认真连头都未抬,路南枝便自作主张合了他的书藏到一边,将黄瓜怼到他嘴边, “莫迟师兄,看了一下午了,休息休息再看吧!” 莫迟正看得起兴,突然被夺了书,当即蹙了眉头,板下脸训斥道, “路南枝,还不给我拿来,再要胡闹,我便要师傅罚你担一月粪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是混熟了不少,路南枝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故依旧笑得灿烂,她丝毫不怕,又将黄瓜往莫迟的嘴里塞了塞。 “路南枝,你放肆!” 莫迟抬手拍开嫩绿的黄瓜,怒瞪着路南枝,路南枝则装得一脸委屈的吹了吹有些泛红的手,却又抓了他的白袍,左右晃动着, “莫迟师兄吃了黄瓜再看吧!” 莫迟与路南枝对峙着,终于挪开目光,又撩开她的手,恨恨的拿起黄瓜咬进嘴里,虽板着脸,可看着吃得也是极香。 路南枝心里暗笑,这莫迟是属顺毛驴的,你越和他顶,他越犟,你投了降,示了弱,他这才能顺你的心。 见莫迟终于肯吃,路南枝自己也拿起一根啃了起来,正吃着,又突然听得莫迟说道, “路南枝你去牛圈那边的山脚下看看,临来时我叫木元摘些桑葚来吃,谁知这半天竟也不见回来。 “想是在偷懒,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见了他定要替我好好斥责一番,我吃了还要看书,你快去快回,别忘了带些桑葚来吃。” 这木元路南枝是知道的,因莫迟年纪尚小,莫看掌事特让他来照看莫迟。 木元年纪稍大些,看着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憨厚老实,但做起事来却常常拿东忘西,不慎妥帖,且性格执拗,不懂得变通。 为此莫迟没少斥责于他,但他这性子也让莫迟没什么办法,说轻了没什么效果,但过于严厉,木元又认死理,最后两厢受罪,得不偿失。 时间长了莫迟也便听之任之,只要不耽误大事,莫迟也只是口头上斥责一番,不再惩罚于他。 因之这些,虽然两人也算朝夕相处,但莫迟与他并不算亲热,平日里也只是冷颜冷面的待他,与别人并无不同。 路南枝吃了黄瓜,便去了那处,远远地她便看到了牛圈,一走近牛粪味儿便冲得呛鼻,里面站了二三十头牛,有的还大腹便便怀了小牛,正各自悠闲地吃着草,甩着牛尾驱赶苍蝇。 路南枝又找了一会儿,才在一偏僻处找到一颗约有水桶粗,高五六米的的桑葚老树,那树冠极大,于绿色的桑叶中藏了一颗颗或青或红或紫的桑葚,那些颜色各异的果子又掉了一地,看着极其诱人。 树根处有一块大青石,青石上正躺着一个身穿灰白长袍的人,那人正翘着二郎腿,双手枕于脑后,一个大大的草编帽子盖住了整张脸,看上去惬意非常,想来这人便是木元了。 路南枝好一顿才找到他,见他果然将莫迟的吩咐忘之脑后,又想起来时莫迟的叮嘱,便生了让他长教训的心,要戏弄他一番。 于是便攒足气力,突然一声尖嗓,震得那正在睡觉的木元一个哆嗦,路南枝随即跳上青石,正欲抓那草编的帽子,却被一掌打了下来,那掌劲雄厚,路南枝直翻了好几个滚才停住。 惊诧间路南枝抬头看去,却见那人已坐起身来,帽子掉到身前,一张脸便这样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