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好,”我赞成她的想法,“可能人会很多,你一定要当心。” 也许是语荼的话让我安心,这次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沉睡中,总感觉有人在说话,我却沉在睡眠中怎么都醒不过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了沉闷的钟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猛然起身,这时寝室的门也被敲响,顾瑞在门外焦急地唤我。 钟声依旧在响,我在心里默念:第五下,六下……九下。 我木然地起身,去打开了门,顾瑞急道:“夫人!夫人我数了,钟敲了九下!” “钟鸣九声,圣上……驾崩了?” “不是禅位吗?怎么……”顾瑞也有些语无伦次,“怎么禅位变成了……” 死的是谁?卫弘还是卫珣? “顾瑞,现在已过辰时了吗?” “过辰时了。语荼姑娘出门前进去看你,说你睡得沉叫不醒,便悄声出来了。” 怪不得总感觉有人在说话。我这睡眠真是奇怪,要么累极了却睡不着,要么一睡就误事。 我的心一直平静不下来,咚咚咚跳得很快。 看着院中地上屋檐的影子一点点变短,但语荼一直未归。渐渐地,外头街道上人声越来越嘈杂。终于,大约辰时三刻时,语荼回来了。 她跑得气喘吁吁,一见到我们,就皱着眉急急问道:“你们听见钟声吗?” 见我们点头,她继续说:“我之所以回来得晚些,就是想等司礼官出来宣旨。圣上驾崩了!” 我拉着她进屋,此时暑气已经上来,语荼又站在太阳下,额上不断渗出汗水。 待她坐定,我问道:“驾崩的是谁?”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补充道,“哪位圣上?是新帝,还是……先帝?” 语荼听完我的问题,定然看着我,开始思索,片刻才道:“我捋一捋。司礼官宣的就是圣上驾崩。” “那这禅位,究竟完成了没有?” 语荼的视线转向门外,又皱着眉想了片刻:“应该没有完成,司礼官根本没提禅位的事。” 那应该是卫弘了。 卫弘……死了? 我突然感到呼吸有些阻滞。虽然我恨卫弘,但此时,并未感到任何畅快。这已经是六月以来,第四次听到死讯。 下一个,又会是谁? “怎么会如此突然?”顾瑞摆出疑问。 又是一个谜团。 我对顾瑞说道:“看来今日是不能出城了,不如就先在这里住下来。语荼,还要麻烦你替我们跑一趟。” “哎呀!”语荼有些气急,伸手在我胳膊上打了一下,“什么替你们,怎么跟我如此生分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呗。” 我笑了一下:“好,以后不跟你客气。今日下午散值时,你替我在京兆府寻一下徐乾清徐都尉,昨日我去见过他,所以今日的事你问他,他不会意外。最主要,他应该能知道实情,太尉大人今日肯定在禅位大典上。” 语荼应下了。 顾瑞搓了搓手,稍作沉吟,说道:“看这形势,是越来越乱的,我还是想弄点趁手的兵刃来。” 语荼转头看他,一脸自豪地说:“需要兵刃,为何不问我啊!楚霜的剑我就带来了呢!” 顾瑞刚要接话,我猛然抬手打断他,因为我居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低声对语荼说:“我现在叫许如霜,一定记得,路楚霜死在宫里了。” 闻言,语荼的情绪一落千丈,呆望着我,眸中泫然欲涕,讷讷地说:“许……如……许如霜,我知道了。” “对不起……”我垂下头。 “说什么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她忽而又笑了,“一个名字而已,你还是你。” 语荼起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着我的剑出来,手中还有一把赤柄带鞘匕首,递给了顾瑞,“呐,没有别的兵刃了,这是之前少爷给我防身用的,不过我也用不来。” 顾瑞开心道:“这个很好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下午,刚过散值时间语荼就回来了,原是徐乾清恰巧在府衙外看到她,但却叫她第二日午后再去。 “唉,这么大的事,想来太尉大人尚在大兴宫里。”说出这句话,其实也算是在安抚自己的急躁情绪。 “是的,徐都尉也是这样说。还有,他总称你路姑娘,我便说了,现在只有许如霜,那个路楚霜已经烧死在绣岭宫里了。他还问我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没有告诉他。” “做得对,这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