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晓昨晚跟时砚池撂完狠话,又是一夜无眠。 说不难过是假的,心上的缺口在哪,就不断有相似的人影撞上来,在完整自我之前,很难获得别的爱。 确实该重新开始了。 耳朵里带着耳机,她坐在休息室闭目养神,安静的房间内夹杂着她耳机内漏出来的音乐声。 困意突然来袭,排山倒海。 拇指大小的化妆刷在苹果肌上轻柔地点压,白皙的脸颊染上绯色,化妆师感叹,“你的皮肤底子真好,唇色也红润,怪不得平时都是素颜。” 声音压低,“不像那个谁,她素颜见不了人。” 化妆间永远是八卦集中地,夏星晓不想对“那个谁”的话题进行扩张,于是生搬硬造地自嘲,“这城市压根就没有值得我打扮的人,连擦个口红都多余了。” 化妆师修容的手沉稳有力,“你可别妄自菲薄,我合作过的艺人也不少,见多了明星的素颜,就凭你的条件,去当艺人绰绰有余。” “现在问题就卡在没有才艺这儿了”,夏星晓眼皮始终闭着,声线好听,“再说了,就你的化妆技术,什么条件的女艺人在你手里不艳压群芳。” 化妆师笑得花枝乱颤,受用得不得了。 轻松的氛围被疾步如飞的脚步声打断,休息室大门被人推开,温潇潇踩着高跟鞋进门,包包从半米外直接甩到梳妆桌上,里面的东西钉钉琅琅散落满桌。 她屁股半坐在桌沿上,视线分分钟盯夏星晓身上。 “温姐……” “琳琳,徐行在隔壁休息室喊你……” 化妆师被她豪不拖沓地支走了。 夏星晓掀起眼皮,耳朵里的音乐已经自动跳到下一首,从化妆镜的反射中撂了她一眼,眼皮又再度闭上。 温潇潇气势汹汹,“你耍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我为了赞助费忙得团团转,你很开心吧,你跟时砚池早就认识了!” 尾调下挫,是肯定句。 她附下身子,眼睛搁夏星晓身上,“你知道我最烦你哪一点吗?” “装清高。” “你装什么呢,昨晚还不是上了时总的车。” 夏星晓缓缓睁眼,两人的视线在日光灯下安静对上。 温潇潇的眼神就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看向无法感化的孽障,“节目的赞助拿到了吗?可别白让人睡了。” 两个人离得太近,浓烈的香水味窜进她的鼻子。 夏星晓风轻云淡地摘下耳机,“所以,这是你的经验之谈?” “被人白睡过?” 她从不喜欢制造冲突,但是一旦站在冲突里,她就想方设法地要赢。 “我很好奇,昨天你走在我前面,你是怎么知道我上了时砚池的车呢?” 温潇潇和王台有一腿的事儿满台皆知,只不过没人拿到台面上,当然,王台的女人,也不止她一个。 温潇潇气炸了,嗖嗖嗖地打开包口,一小叠照片砸她身上。 照片里夏星晓正要上车,侧脸毫无防备地对着镜头,照片里没有拍到时砚池,可尾号7777的宾利让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一组照片,从上车前到车开走,夜间像素模糊,可该有的重点一样不落。 温潇潇继续盯着她,“我不信出淤泥而不染,那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价码……” “时砚池这张王牌不错,可惜你耍了我,让我不爽了,我谁的面子都不想给。” 夏星晓直起身子,把耳机一颗一颗装进仓里,再拾起地上的照片,轻轻拂了拂并不存在的灰尘。 “去吧,爆料给谁都好,最好再把我送上热搜,上次我可是接到了不少经济公司的邀约。其实当艺人比当主持人好多了,赚钱也容易。 ” “要是哪天我红了,肯定敲锣打鼓感谢你。” 温潇潇整个人都在炸,“你少蹬鼻子上脸!” 夏星晓毫不示弱地看向她,“你自己照照镜子。” 空调口的风呼呼吹着,火星子在两人之间冒着,谁也没退下阵来。 休息室传来几声敲门声,化妆师从门口冒头,“星晓,导播在催了。” “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温潇潇将散落在化妆台上的东西一股脑地扫进包包,然后夹着股狠劲走了。 门砰一声砸上,擦肩而过的徐行倚在门口,“发生什么事儿了?” 化妆师继续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