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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1 / 3)


挣扎着从可怕的噩梦中醒来,夏星晓发现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了,她蜷缩在大床的一角,瞪视着天花板,仿佛只要再重新进入那个梦里,便会万劫不复。

兀自想起在大学时在一起的日子,她和时砚池隔着八千公里,一个在海城,一个在伦敦,两人在黑暗里各自为战。

故事很老套,不谙世事的男女在现实中辗转,生出无数的刺,最后无疾而终。

很理智的删除、拉黑、断联、消失。

第三天,时砚池开始满世界的疯狂找她。

黑名单里每天拦截几百个不同的电话、几十条未读的短信、无数个不被同意的好友申请,她在逼自己走出这段内耗,也在逼他放弃自己。

她避开了一切能见面的可能,甚至搬离了宿舍,跟辅导员请了病假,断绝了一切跟共同认识人接触的机会,近乎偏执的离开了他。

猝不及防的见面还是来了,一场重要考试,她出教学楼的瞬间,时砚池穿了件黑色衬衫,仿佛融进夜色里。

原本清隽慵懒的眉眼一片淡漠,时砚池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他那么带感的一个人,那时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她。

海城的冬天黑得很早,路上没有什么人了,冷空气里都是孤独的味道,直往鼻腔里钻,又酸又涩。

有辆车的近光灯直直地照过来,照到他身上,他背着光,距离她只有一米。

一刹那,满世界都是刺眼的白,夏星晓看不清其他,只能看见他。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抽烟,烟雾袅袅漫在他周身。

对视了几分钟,他抓起她的手把她塞进副驾,她木讷地配合,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开到学校附近的酒店,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同处,在分开的三百四十七天之后。

时砚池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单膝缓缓着地,仰头看她,两个人一上一下,一个沉默一个卑微,他恳求道,“求你,别分手。”

“宝宝,给我点时间,你要的我都能给你。”略带疲惫的嗓音代表了他的力不从心,他使劲儿地扣紧她的后颈,像是为自己的承诺做注脚。

房间没开灯,那么黯淡,那么寂静。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跪在她脚边,夏星晓长久地凝视他。

真的好喜欢他,所以更怕这种远距离的内耗把爱熬到无力。

两个人离得很近很近,她借着月光曲下膝盖,抚上他的脸,对上他泛红的眼尾。

身子都是抖的,终于气若游丝地答,“我放弃了!”

最后的记忆,是他不可置信的脸。

噩梦惊醒的夜,怎么努力都睡不着。

夏星晓跑到沙发上,还是无济于事,手机再次开机,屏幕上立刻跳出无数个提示音。

舆论的焦点已经转移,八百年不上微博的时砚池顶着MUSE总裁的实名认证发了条帖子。

当年分手的时候,她无数次的梦到过他,无数次在教室里看看书就落泪,无数次在网上搜索他的现状。

随着他微博的注销,她只能从他大学校园网的角落里找他的痕迹,如今这个账号又活过来了。

转发的内容是MUSE的超级工厂产能升级到三十五万辆,转发语只有两个字:有幸。

什么有幸?

文不对题!

然而,就是这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两个词,再次掀起网络狂欢,@她、留言她、内涵她的帖子无数,在消息将机身震到发烫的时候,她卸载了微博。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天光大亮,手边是那本翻烂了的《了凡四训》,脑袋里不断盘旋那句“命由我做,福自己求。”

过往片段不断闪现,好的坏的,每一种都是凌迟。

好在,天终于亮了。

六点刚过,她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鼓捣了半天,眼睛还是有些肿。

去台里录节目的路上,电话又开始持续不断地震,她打着方向盘撂一眼屏幕,单手带上蓝牙耳机。

质问声劈头盖脸就来,“你昨天怎么不接电话?”

隐约听到耳机里汪女士游刃有余地跟菜摊老板砍价,料想她对网络上的热搜并不知情。

夏星晓松了口气,“妈,什比克经济论坛,我们台要给央视切信号,还要跟所有台一起抢独家采访,饭都吃不上,哪有时间接电话?”

“真有那么忙?”

“要不你跟我一起上班看看?”

“我才不去”,拒绝里带着嫌弃,“你们那门禁太麻烦,层层刷卡的,一个破演播室门口还要搞个保安守着。”

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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