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倒是郁霏扭头:“外婆,我下次再来看你。” 杨母一改昨日尖刻,闻言眼里竟闪着泪花,见女儿和外孙女走出门,脚忍不住地跟上去,又生生止住。 邱雨记着她是病人,过去搀扶:“凌阿姨,您当心吹风。”手碰到对方胳膊,没被甩开,她心里稍稍定了下。 而下一秒,耳边传来隐约的哽咽声:“小邱啊,这家里就我们两人了。”邱雨诧异看去,就见杨母面露深重的哀伤,仿佛自己是个被抛弃的人。 不过,杨母的示弱只是浮光掠影,差不多半小时后,她就恢复如常,开始对邱雨指指点点颐指气使。 好在邱雨昨晚受杨舒晴提点,知道杨母就是这样嘴不饶人的性格,除了不把她的话语放在心上,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邱雨便沉默地接受了一切。 而如此一来,连杨母都没法再继续挑错。 新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邱雨的生活变作了小区菜场两点一线,若说有什么是无聊生活中值得一叙的,就是初六一大早,骆鸣给她发了个消息:什么时候回明江? 收到消息时,邱雨刚受到杨母一顿训,杨母不知道为什么硬说早饭有馊味,电话又打到杨舒晴那里告状,片刻后,杨舒晴又把电话回拨到邱雨这边。 “小雨,我妈这人就是这样,你别放心上。”杨舒晴的嗓音依然温柔,听不出有任何指责意味。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此刻正在外社交,轻音乐环绕周身,自然而然地无法生出不合时宜的情绪。 邱雨抿了下唇,没吭声。 其实短短两天时间里,杨母的翻脸不止在吃食上,她似乎有种奇怪的妄想症,可能上一秒还在正常交谈,下秒钟就会突然发起脾气,觉得对方会在某些地方对她阳奉阴违。 邱雨一开始尝试着解释,但于事无补,反而更触怒了杨母,杨母给杨舒晴好一顿抱怨,却不知被怎么给安抚住,回来又是对邱雨好商好量的语气。 她向来吃软,又顾及对方是个病人,就算了。 杨舒晴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如此:“我妈活到现在,就吃过这病的哭,心里肯定不痛快,你多担待点,实在不行我给你算算绩效,加钱也行。” “不用舒晴姐,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没事的。”可邱雨说归说,挂断电话,看到骆鸣的消息,没忍住鼻头一酸。 不知为何,她一直对骆鸣藏着自己又给杨舒晴工作的这件事,可隐瞒总会有尽头,要么被戳穿,要么来自失言。 邱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趁着洗菜的功夫避到厨房,给骆鸣敲敲打打地讲了原委。 还好对方没什么迟疑,直接问:所以,你不回来了? 邱雨:嗯,这边至少得做上个几年吧。 骆鸣好久没有反应。 邱雨有点不好意思:那个……后面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虽然人没法离开玉东,但明江的诸多事宜需要处理,比如毕业证学位证之类,她只能委托认识的人帮忙拿了寄回来。 这一次,骆鸣倒是爽快:可以。 不过紧接着却是:我现在不在明江。 他的意思是……不常住了? 邱雨很快道:你要是不方便,我问问别人。 那边回复:不是不方便。 邱雨来不及疑惑,眼前对话框突然弹出个共享实时位置的讯息。 她愣了一会,点进去。 地图缩小,很容易找到骆鸣所在的位置。 而那边城市有个名字,名字也熟悉,叫胶南。 胶南与玉东的距离也不算远,若按直线距离来看,它们俩与合渠大约可以组成个等边三角形。 邱雨眨眨眼,发放大骆鸣所在区域,是胶南的一处度假酒店。 她退出共享界面,好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胶南,却见对方又迅速发来新一条消息。 骆鸣:我离你很近,别担心。 “别担心”三个字似乎精准戳中了邱雨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处,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有涌上之势。 她把水龙头的开关拧到最大,小心翼翼地抽了下鼻子,水流哗啦啦地响,她的心脏也被不住地往下压。 但邱雨终究没有说出自己的难过。 无论是母亲去世,还是被杨母为难,她都习惯了独自承受,开不了口。 谢谢,我去忙了——邱雨发出最后一条消息。 骆鸣盯着对话框好久,眉头皱的很深,手指却顿在半空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