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雨张张嘴,却一时不好说。 留郁霏一个人呆着,自己走吗?可杨舒晴已经声明拜托。 或者她陪着留下来,缓几天再回家?但已经和舅舅约好时间。 怎么办? 邱雨一路头痛到金螺湾。 郁霏小孩子心性,完全不明白自己给邱雨带来多大难题,骆鸣开门,七月半迈着矜持的猫步踏入玄关,冷不丁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个正着,胖狸花当即警觉地弓起身子。 小姑娘欢欢喜喜地往前一扑:“骆教练,你养猫啊!” 七月半夺路而逃。 骆鸣在后面没拉住人,头痛地磨了下牙,转去看身边:“你——” 话刚出口,却见对方愣着一张脸,心思根本不在这边。 他只得抬手碰了碰她的胳膊,直到脸茫然转过来才示意道:“先进屋。” “……好。” 邱雨脑子乱糟糟地进了屋,但照顾郁霏的本能还在。 她到客厅拿起杯子,又转去厨房倒热水,不巧水壶空了,又去接水。 “霏霏,你先坐会,我在烧水了。”邱雨探出脑袋对郁霏说。 郁霏正把七月半逮到手里撸得起劲,闻言眼睛眨动,很天真望向她:“你好熟悉这里。” 邱雨一时 ……这小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邱雨无语凝噎,匆匆应了声就折回厨房里。 水壶那边渐渐有了嗡鸣的动静,她盯着瞧,脑子却下意识地转得飞快。 之前车上时,杨舒晴说要与郁霏商量,可到头来又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这份疑问自然不能去问小姑娘本人——以邱雨接她时的所见,恐怕她的“跑”另有隐情,更与杨舒晴有脱不开的关系。 到底出了什么事? 缕缕热气从壶嘴不断冒出,噪声嘈得铺天盖地,邱雨却毫无被打扰的感觉,只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下秒钟,水壶哒地一下跳停,紧接着,一只手从边上伸过去:“让让。” 邱雨的惊呼被瞬间堵在嗓子眼。 骆鸣不知何时进来厨房,或许是刚刚,又或许是更早之前,但很快,邱雨就确定了是后者。 “刚刚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听见。”他瞥她一眼,手底稳稳将水注入杯中:“不想陪郁霏?” 骆鸣压低声音,邱雨也跟着轻声:“不是。” 如果真的不愿意陪郁霏,最开始她就不会去机场接人了……邱雨想着,又开始发呆,忽听耳边问道:“那明天怎么办?” 她一个激灵。 对啊,明天怎么办? 邱雨看过去。 骆鸣正垂着眼把剩余热水注入保温壶,手上动作不急不缓,嘴上却说道:“你真决定陪她的话,明天很可能走不了。” “……舒晴姐还没给我消息,说不定待会就来了。”她争辩。 骆鸣闻言,没忍住嗤了声:“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邱雨眼睛瞪圆,琥珀色在灯下渐深,特别像外面被迫接客的七月半。 他心头不由稍软,曲手轻弹她脑门:“我是为你好。” 如此大棒加甜枣的做派,只应属于亲密关系里的一环,邱雨从头到脚浇下莫名的暖流,眼睫窸窣抖动,正要说些感动的话,却听对方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妈妈说话做事每个准,可不一定会如你所想。” 闻言,邱雨和软的想法瞬间消散,小情绪堵得心里无端发燥。 她不太喜欢骆鸣对杨舒晴的评价,因而回复时便带上些不客气:“舒晴姐对我一直很照顾。” 骆鸣不赞同地拧起眉,教训的话就在嘴边,却见对方一副维护的模样,又想想她在杨舒晴那儿待了多久,对曾经的雇主有滤镜也正常,于是吸口气,缓缓语气才道:“我只是提醒你,万一有这么个情况发生,你是不是现在就得和家里说一声?” 邱雨没说话,但眉间挤出褶皱,显然也觉得他的所言不无道理。 见她为难,骆鸣的手下意识抬起,试图将那碍眼的折痕抚平,但他不知为何又在迟疑,终究被对方先察觉到意图。 邱雨弯腰把人避开:“我会去问霏霏的,你别管了。”她说完便拿起水杯惶然转身,很迅速地就把骆鸣撇在后面。 骆鸣愣了一会,摇头,心里又暗叹。 不知是为自己瞻前顾后,还是为对方的逃避。 当他再走入客厅时,邱雨正凑在郁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