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静了片刻。 “你烧糊涂了吗?”骆鸣开口。 邱雨看他。 面容平淡,目光沉着,语气也听不出异样。 她下意识地松开手。 “对,对不起。”邱雨很小声地说道,“我没过脑子。” 眼睛也不敢再看对面 好在骆鸣没准备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很快转身离开。 门未关,邱雨坐在床下首边沿,能看见客厅的大半光景——静谧的暗色里,一团身影鬼鬼祟祟而来,于光影相接处探出一个小脑袋,是那只叫七月半的胖狸花。 一人一猫对视片刻,邱雨先垂下眼,把脚踩进足浴盆里,热腾腾的水汽逐渐渗透皮肤,一路涌动向上,她不由舒服地出了口气,才弯下腰把手指往前送了送。 七月半犹豫片刻,踩着直线小心翼翼地凑近了,抖着鼻子嗅来嗅去。 邱雨入神地看着。 距离扫视骆鸣认养流浪猫的新闻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但并不妨碍她几乎牢牢记下所有内容。 比如七月半是母猫,救助时大半皮毛都被血块粘粘,那时候是七月中旬,所以才有“七月半”这个名字,不想现在倒真变得“月半月半”的。 邱雨忍不住轻笑了声。 七月半警惕地往后缩。 “吓着你了吗?”邱雨想想骆鸣的动作,学着去勾胖狸花的下巴。 毛又顺滑又软,一点都不硌手,看起来被养的很好。 这样一想,思绪又开始往骆鸣那儿飘。 如果骆鸣没有退役,他必然不可能有空闲去做很多事,比如养猫,比如做一个闲散的网球教练……但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如果柯行织说的没有错,骆鸣必然不可能甘愿现在的生活,可他又没有与柯行织一起走,那么,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说,一切起因只是她脑补过剩……邱雨想的渐渐入迷,没注意骆鸣折回来。 “你在做什么?” 她一惊,腰背咻地挺直,却见对方只把尚未开封的衣物放在床上,转而半蹲下冲着足浴盆边说:“很舒服?” 嗓音不似正常说话时的低沉,微微上扬,语气含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邱雨顺着看过,见到的便是胖狸花懒懒散散地窝在那边,任由骆鸣的手在头顶扒拉,眯着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骆鸣撸了几把猫猫头便站起来,拿脚轻轻撵它:“出去。” 七月半被扰了迷糊的梦,很哀怨地喵喵叫。 “不想?”骆鸣笑起来,“看起来,它很喜欢你啊。” 他垂着眼,话却是对着邱雨讲的,然后下一秒又和颜悦色地和猫打商量:“等人身体好点了,再放你进来好不好?” 七月半终于四肢撑起。 “乖。”骆鸣嘴里道。 邱雨这时候已经不看猫了,正惊奇地瞧着他。 不是没见过养猫后变身猫奴的人,但这事儿放在骆鸣身上就显得很诡异。 你能想象一个曾经说一不二无比要强的人,短短不过几年光景,私底下竟然会变得这样柔软?有趣极了。 她在心里啧啧称奇,完全没注意对方视线落过来。 骆鸣没有喊她。 眼前的女孩子面容憔悴,眼里却有着明媚的光亮,似乎正为什么事真心高兴。 印象里,他很少能见到如此不设防的她,也很少能见到她会长时间地舒展眉头。 或许是同处一室,过去加诸的影响对双方都是无声却巨大的,骆鸣不可避免地重拾起回忆,也想起曾经默默立下的誓言。 他应该去真正地了解她,而不是以自己的意志,去揣测去猜想……所以,可以现在问?他直觉否认,但心里已经隐生异样。 这般宁和的氛围,又有些暧昧横生,仿佛冬天纷扬的雪花,仿佛夏季当空的太阳,四面八方都是它们,人无从抵御,只有接受的份。 骆鸣又忆及之前唇上匆匆摁压的柔软,下意识地朝邱雨伸出手,似要触碰更多,冷不丁身后哗啦一声,屋内两人双双惊醒。 他瞬间把手背在身后,扭头:“猫摔了下,估计刚才在跑酷。”准备去善后时,又给邱雨指了下床面,“这件,你当睡衣。” 不知邱雨到底看到了什么,反正转身时骆鸣握紧拳,感觉掌心里渗出了不少黏腻的汗。 真是够了……他无奈,心里又升起些懊恼,不知是为自己的不坚定,还是为那未曾等来的回应。 这一晚发生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