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八月,骆鸣毫无预兆地飞往美国。 其实现在想来,他们本可以有时间好好地说声再见,可那时候邱雨被邱母的电话扰乱心神,根本来不及腾出空去管其他。 邱母要钱的理由,源于舅舅在给表哥准备婚房,手头缺点,她准备帮忙补上——可究竟是帮忙还是听到暗示,恐怕后者可行度更高。 但就算真是被暗示,揭穿了,这笔钱邱母也还是会给。 毕竟她总说,若没有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的帮助,母女俩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何况舅舅挪用了本该做生意的钱帮忙还债,也因此错失暴富良机。 这些话,邱雨从小听到大,从不甘变为麻木。 她在电话里激烈地抗议,却依然会选择把钱打到母亲账上,然后再看着陡然少掉一大块的金额,心里痛得不能自抑。 骆鸣离开的消息也在这时候由康锐告知。 康锐并非是特意来告诉她的,只是在拜访身为老客户的网球馆老板时,很不经意地叫住她:“喂,他走了。” 走?邱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美网?” 没了骆鸣在中间做那个缓冲剂,康锐说的话似乎有些咄咄逼人:“对,美网,你该不会以为他要一直留在这里吧。” 她讷讷地看过去。 对方表情还是平静的,甚至在唇边勾了点笑:“怎么了?” 仿佛被点醒一般,邱雨迅速垂下眼,轻声:“谢谢,我知道了。” 她说完就走,康锐也没有追上来,似乎刚刚那句话已经足够表明他的态度。 你配不上他。 而自这天康锐的出现起,某种不妙的预兆就开始侵蚀着邱雨。 她说不上来自己到底在为什么烦恼,更不可能拿这点摸不着的东西去问骆鸣。 人家要比赛呢。 邱雨加过骆鸣微信,但想到骆鸣此刻正在准备重要之事,她并没有时时刻刻去找他。 依照美国时间,她发出的消息仅限于早中晚的问好,待正式开赛那天,就自动断了联。 与其说是不敢打扰,倒不如说是无从开口。 邱雨从没有比此刻更为清楚地感知到,毫无精神基础的关系就是空中楼阁,一阵风吹来就会倒塌。 可她确实进入不了骆鸣的世界,那里对她而言不止是陌生,更是无从触碰的遥遥高处,而骆鸣也不该自行下落,被她糟污的背景所困扰。 怎么办? 事实上,有个结果从始至终都存在心里,可邱雨迟迟不愿把它掀至明面上。 说她逃避也好,刻意忘记也好,有时候人活着,不时地犯些糊涂才可能会更轻松些。 可惜,故意的糊涂却不可能持续得长久。 强作平静的打破,来自她在推送新闻里得知骆鸣退赛的消息。 而紧接着降临的现实,则是有人比骆鸣先一步来到她的面前。 那便是邱雨与柯行织的初次见面。 时间快近十月中旬,全国青少年网球巡回赛明江站的宣传以柯行织为绝对中心展开。 作为复出后即在大满贯赛事里取得不菲成绩的职业网球选手,柯行织不仅是天然的移动广告,也是无数青少年选手们的榜样。 这段时间里,柯行织除了被各大平台争相报道,还接连官宣了好几个高端品牌代言,一跃成为热搜常客,所有人都以结识她为荣。 这些人里,自然包括齐爱。 齐爱虽然以公司名义结交过不少当地名流,但对柯行织这样拥有国际咖位的人物,几乎是没法直接拉上关系的。 幸好她还有杨舒晴。 杨舒晴打听到柯行织周六在RIM俱乐部有节体验课,名额有限,便特意找康锐走了个后门,拉好友过去旁听。 只是这样,她便顾不上郁霏了——柯行织的体验课虽在下午,但场地会于上午进行请i工作,也因此,郁霏只能去体育馆训练。 明江站开赛在即,这不仅郁霏参加的第一个全国性赛事,而且对他们家也有着毋庸置疑的重要性。 无法亲眼看着郁霏训练,令杨舒晴感到无比焦虑,可出于各种原因她也无法撇下齐爱,简直陷入两难境地。 邱雨很快察觉到了杨舒晴的纠结,直接揽活:“舒晴姐,不然我去陪霏霏吧。” 杨舒晴犹豫:“你不是要准备考试……” “基本好了,老师那边也说我可以放松一下。”她笑了笑,“现在,霏霏比赛重要。” 于是在这个周六,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