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女子,名讳岂是寒梅这种粗鄙之人能知晓的,女郎莫要消遣奴家。”寒梅低下头,声音急促。 齐书怡沉吟片刻,退让似的说道,“不愿唤名讳,那知晓姓总可以吧?日后你要寻我,也知道上哪去寻。” “我姓齐。” 寒梅蓦地抬起头,问道,“女郎是外来客吧。” 齐书怡没应声,寒梅便当她默认了。 她自顾自道,“广州城是没有齐姓的。” 广州城里百家姓,但没有一家姓齐,也没有第二家姓赵。 广州城到底离了京城太远,任职官员又经年不换,许多消息被刻意压攒或者传播,寻常百姓便无法分辨虚实。 赵岚及笄后便主管了府中一切事宜,她似乎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帝王梦,久到齐广登基数年都不曾醒。 她不许广州城中有齐姓家族,更不许有人与她同姓。 所以齐书怡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寒梅便知晓她不是广州城的人,她甚至觉得齐书怡的姓就是当今圣上的姓。 齐书怡若无其事地说道,“说不定以后就有了呢?” 寒梅攥紧手中的竹篮,难以置信地看着齐书怡,心下不禁忖度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齐书怡又笑起来,语气轻松:“毕竟我现在站在这片土地上,我没有走,广州城便会一直有齐姓。” 寒梅深深望着她,手指不停扣动竹篮上的竹编,心脏在胸腔猛烈跳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叫嚣。 试一下吧?也许就能解脱了。 寒梅脚尖前伸,突然问道,“女郎认得齐广吗?”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用齐广这个名字,那就是——大齐皇帝。 齐书怡嘴角轻轻勾起,“认得。” 寒梅缓缓松下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这些日子她常在府中听到一些碎语,比如齐帝派了大臣清剿他们,那个人还是前朝遗孤。 他们耻笑齐帝无能,咒骂遗孤不孝。 可寒梅觉得他们才是疯魔了。 明明谋反的是他们自己。 二十年前,京城。 彼时京城也是四月天,只是下着瓢泼大雨。 雨滴落在殿檐上,清脆的一声又一声,像是在给宫殿中此起彼伏的尖叫奏乐。 殿内横七竖八的尸体还在不断留着鲜血,从殿内一路流淌至殿外,和雨水交融在一起。 地上的水是红的,天上的云是黑的。 身穿玄黑劲装的赵亲王手持长剑,剑身拖在地上,缓缓向跪坐在床榻之下的赵帝走去。 赵亲王面色阴沉,眸光幽深,“大哥,你说父皇为什么选你做皇帝呢?明明我更聪慧、更得臣心,为何他偏偏要守着嫡亲的传统,封你为太子让你做皇帝?” 赵亲王突然笑了起来,剑身在地上划出火花,直指赵帝,“就你这种昏聩无能,沉迷美色的人也配当皇帝?!” 赵帝双腿在地上无助地蹬着,随手捡起身边的玉枕,在身前用力的挥舞,“来人!护驾!护驾!有刺客!” “大哥,我是三弟啊,哪里有什么刺客?我只是想你把属于我的东西都还给我啊。” 赵亲王似乎已经疯癫,说的话都毫无逻辑了。他伸出食指放在唇前,“嘘,外面没有人了,都被我杀了,二十多位妃子,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一个都没留。” “大哥不想见见他们吗?不应该下去陪陪他们吗?”说着,赵亲王就举起了长剑,毫不犹豫地划过赵帝的脖颈,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哈哈!这天下……”赵亲王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整个人面朝地倒下背后贯穿一道利剑! 齐广扔下弓箭,跑上前来,“陛下!” 他抱着赵帝尚存余温的尸体,心中愤怒悔恨交织,如果他早一些赶到,或许赵帝不会死! 一刻钟前,有一名宫女冒雨敲响了将军府大门,敲门声震天动地,刚躺下榻的齐广立马穿衣起身。 宫女看见齐广便连忙跪下,“将军,赵亲王谋反了!” 齐广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宫女哭诉道:“赵亲王假传圣旨紧锁宫门,在宫内大开杀戒,奴婢从萧墙逃了出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寻求将军了!如今也不知晓宫内情况如何了。” 齐广来不及多想,吩咐了宫女几句就往皇宫方向跑,等他到皇宫时,正好看见赵亲王举剑欲杀赵帝! 他当即捡起地上的弓箭,迅速张弓搭箭射穿了赵亲王的背,可到底还是晚了。 赵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