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圈圈的涟漪,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她倏地抬眸,却撞入赵怀意目光深邃的眼睛里,她顿了顿,轻轻说道,“谢谢你。” 赵怀意问道,“谢什么?” “谢谢你不计前嫌地帮我。” 赵怀意挑起眉头,“这有什么好谢的。” “要谢的。你在朝中已是颇受父皇猜忌,却还愿意承受父皇盛怒的风险帮助我。待此事平息,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齐书怡望着他,语气里满是真诚。 赵怀意低头笑了一下,俯身靠近她,他的眼眸里带着缱绻情意,“皎皎现在就可以答谢我。” “你再唤我一声便好。” 齐书怡清澈的双眼里带着些许疑惑,“什么?” 赵怀意索性将话说得再直白一些,“皎皎再唤我一声哥哥便好。” 四周安静,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空气中的暧昧气息也在逐渐浓郁。 齐书怡的脸颊有些发烫,她睫羽抖动两下,“这算什么谢礼。” 赵怀意笑了下,他本就没想从她这索取什么,如果说真的有什么想要的,那便是,她能允许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更贪心一点的便是,她能多在乎他一点。 “算的。”赵怀意低声道,“若是皎皎不愿意,那便算了。只是日后我便不会这般好满足了。” 齐书怡望着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赵怀意迟迟没得到回应,轻轻嗯了一声,似是在逼迫她。 齐书怡咬了咬下唇,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道,“哥哥。” 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赵怀意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他看着齐书怡,满眼愉悦和满足。这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幼时经常喊他哥哥的小女孩。 齐书怡看了他一眼,总觉得颇为羞赧,她是有兄长的人,而且两位兄长也没被她唤过哥哥,如今倒是三番两次地叫他哥哥了。 齐书怡不好意思再看他,从包袱里取出地图,铺在小几上认真规划了起来。她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滑过,认真的模样如同在抚摸心爱的古琴。 赵怀意坐在一旁,沉稳如山,他转动着扳指,眼神深邃,他沉声问道,“你是想从岳州北上?” 齐书怡抬起头,眸子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她沉吟片刻道,“嗯,从岳州转去庐州。”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决心和期待。 “然后呢?皎皎不妨说说,我替你参谋参谋。”赵怀意心道,如此也方便我去寻你。 齐书怡并未听出赵怀意的话外音,“然后回去徐州吧,去往徐州再往北就到塞北了。” 赵怀意赞同道,“这个路线可以。” “真的吗?”齐书怡抬头,面露惊喜。 “嗯,真的。” * 京城近日都在下雨,纷纷扬扬,淅淅沥沥,连绵不断。雨水击打着屋檐,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人颇感烦躁。 朝官也人人自危,公主失踪的消息终究还是走漏了,皇帝近日的阴晴不定也有迹可循。更让人惶惶不安的是赵老太傅逝世了。 赵老太傅年近八十,门下学生众多,上至前朝三任帝王,下至百县守令,甚至当朝皇帝也曾是他的门生。 可他欺君罔上,偷偷抱养了前朝遗孤,还给他安排了嫡长孙的身份,谋了一个好官职。 皇帝每每思及此,便如鲠在喉,以至于朝官都在揣测圣意,无人敢去赵府吊唁。 为了此事,陪行巫玄数日的齐书珩特意回了宫。 巫玄等人常年生活在高寒之地,天气多霜寒大雪,很少经历过连绵春雨,总觉得丝丝细雨有着透骨的冷意,是以雨日他们不喜出门。 这也让齐书珩放心回宫。 御书房的气氛有些凝固,一如那无声飘落的香灰,带着沉甸甸的阴霾。皇帝犀利的目光从奏折上抬起,紧紧盯着齐书珩。 “父皇,儿臣知道您心存介怀,可赵老太傅毕竟当过您的先生。如今他逝世,您作为一国之君不去吊唁,百年之后的史书如何写?百姓如何议论?”齐书珩的语气坚定,脊背笔直,如同一株青松。 皇帝的眸光闪烁,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少时确实很尊重这位太傅,虽行为古板,却言辞犀利,评事往往一针见血,授课也极为尽心。 如今想来,估计他的严苛尽心只是因为他们都是皇子的陪读罢了。 皇帝还困惑过,他继位时赵老太傅不过五十有余,为何不愿留在朝堂辅佐他,原来是他根本不认可他的身份能力,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