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看了一眼遥遥相对的金老,叹了口气,又坐着扶梯下到一楼,清了清嗓子:“这里是飞来医馆,四周都是医仙,可以为你们诊病治伤。”
听到了熟悉的大郢语,病人们像忽然有了主心骨,除了眼瞎耳聋的,都向魏璋行了礼,然后叉手听说话。
魏璋提高说话的音量:“你们病得明显,听医仙们的话,跟着他们走,治不好也不亏,治好就是赚到。”
病人们眼神闪烁,根本不敢抬头看人,看到医仙们靠近,也还是躲闪。
魏璋点了总人数,抬头扫了一圈,看向离得最近的前台:“这位小娘子,麻烦指个路。”
前台和导诊服务们先是经历了王一一小朋友的震撼,现在又受到了魏璋带口音普通话的暴击,一时间怀疑人生,但还是回答:“请说。”
魏璋指着双目失明的老翁说,比划了一下眼睛:“几楼哪里?”
“二楼,眼科。”
魏璋率性一指门诊大厅摆放的可租用轮椅:“这个能用吗?”
前台立刻推了一辆轮椅过来。
魏璋把老翁摁在轮椅上,径直推进升降梯,送到二楼眼科,边听医生说,边向老翁解释:“别动,医仙们在检查。”
检查完毕后,眼科医生开单子:“成熟期白内障,可以激光治疗。”
魏璋接过单子,在门诊护士的引导下,把老翁送进激光治疗室然后在外面等候,两刻钟后,老翁的双眼盖了纱布被护士送出来,双腿上还放了很小的药盒。
护士耐心地向魏璋解释手术后的注意事项,以及药盒的用法。
魏璋确实学语言
很快,但也架不住这么多需要思考的词,下意识想找什么记下来,免得有遗漏或者忘记。
护士从分诊台取出一□□康宣传单,交到魏璋手里,示意他这上面都有。
魏璋这才松了口气,把老翁推到一楼时,安静的大厅里却响起一片倒吸气声。
“他的眼睛被挖掉了吗?为什么要盖起来?”
有个双臂只剩肘关节下一拳头的中年男人,特别大声地问。
病人们骚动起来,眼睛瞎就挖眼睛,那还不如不治!
魏璋嘱咐老翁:“你闭紧双眼,我要摘纱布给他们看。”
然后把盖住的纱布分开,露出满是皱纹的眼皮、让病人们清楚看到眼皮下动个不停的眼球。
“看清楚了吗?医仙们替他治疗过,要明日的现在才能睁眼,不是把眼睛挖了!”
有几个病人还特意围到轮椅旁,盯着眼皮看了看:“眼睛还在!真的在动。”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一位特别年轻、甚至于长相还不错的少年,虽然破衣烂衫的,但站得笔直,仿佛草堆里的小树苗。
魏璋打量这位中气很足的少年:“你什么病?”
“我是被卖上山的,”少年特别愤怒,像掉在陷阱张扑舞爪的幼兽,“我没病!”
魏璋盯着少年看了又看,笃定开口:“你就是大般若寺里演百戏猴的孩子,长了条猴尾巴。”
少年像毫无防备被人掐了咽喉,脸涨得通红,下意识地捂住后腰,又发现自曝其短,气得扑过去就咬。
魏璋忽然抬腿。
少年就地一滚,灵巧避开,抬腿就踢。
魏璋一个锁扣式,把少年摁在地上,腾出一只手顺着他后腰一摸,果然是他,立刻抬头问前台:“长尾巴看哪个科?”
前台一怔:“呃……二楼骨科!”
魏璋像提溜小猪似的,把少年提起来走上扶梯,走到二楼的骨科,进门先招呼:“抱歉啊,这孩子有点野……百戏团里的……”
骨科医生见过各种各样的病人,这样被提溜进来的还是头一个,尤其是这孩子还有一双出奇愤怒的双眼,他不会咬人吧?
魏璋直接伸手一击,少年晕了过去,简单粗暴地扯掉他的腰带,露出了中指长短的尾巴,还有些硬度。
骨科医生认真地沿着脊椎摸了一遍,基本可以确定是尾椎骨畸形,但还需要拍片确诊,于是开了拍片单,告诉魏璋影像科在急诊大楼的另一边。
魏璋人高马大,扛着少年毫不费力、手里捏着拍片单,就这样站上扶梯,到了一楼,找了一张推车,把拍片单交给导诊服务:“我带第二个病人。”
导诊服务推着扶着少年去了影像科拍片,拍完后又推回来。
等魏璋走近第二位病人时也还是吓了一跳,这人的面部有一条斜向长伤口,从眼角到下颌、横惯鼻梁和嘴唇,血止住了,但伤口红肿外翻。
前台立刻指路:“急诊外科。”
魏璋只能对他说:“跟我来。”说完就
拽着病人去了急诊。
金老和王一一小朋友再次出动,这次病人们愿意相信,并配合医生检查……
门诊各科很快诊治完这些病人,问题来了,这些都不算轻病人,绝大部分要收住院;他们都有卫生问题,直接收入病区肯定不合适。
于是,郑院长拿出早就备好的预案,这些病人绝大部分都收进急诊二楼的留观室,小部分放到抢救大厅空置的床位上。
魏璋、金老和王一一小朋友,二个人说得口干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