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店就已经开了挺长时间了,你跟房主签的合同肯定不是二十万一年吧?”
对方回答道:“我这店干了快十年了,我刚接手的时候,给上一任租户交了三十万转让费,房租是一年二十五万,后来生意不好做,房租一路减到了十八万,不过房东现在后悔了,打算涨租到二十万,我是真心不想干了,所以也不想跟他续签了,当年三十万转让费,现在我打个五折,只要十五万还附带三个月房租,这价格已经很低了。”
周良运点了点头,对方的话虽然说的滴水不漏,他也没有质疑对方这番话的真实性,唯一让他存疑的,是这铺子现如今的价值。
当初的转让费只是代表了当初的行情,而现在的价格,和当初的转让费没有任何关系,只和现在的市场价值有关,这和股票的逻辑是一样的。
以现在古玩街的生意情况来看,这种小铺子根本不可能收到一毛钱转让费。
这其中原因也很简单,生意不好做的情况下,很多店面都是亏本的,大部分商家因为租约没到期、租金没到期,所以只能是一边硬撑着,一边尝试转租,同时也已经做好准备,一旦没人接盘,自己就只能撑到最后一刻。
可一旦租约到期,以目前亏本经营的现状,他们肯定不可能再跟房东继续签下一年的租约,所以到时候必然要收拾东西走人,把铺子交还给房东,以换回攥在房东手里的押金。
现在开口要转让费,那基本上就是抱着能坑一把是一把的心态,一旦租约到了最后一个月,他们自然会放弃转让费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良运见对方铺子里已经没有多少货物,便知道这老板肯定已经进入到甩尾货的阶段,能卖一点是一点,多少回点血,但让他再花钱进货,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其实要说周良运也并不缺钱,十几万块钱转让费对他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
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类似古玩街这种商铺集中的区域,彼此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哪家的生意怎么样、哪年开始干的、老板什么来路、生意有没有什么猫腻,大家几乎都能打听得到。
如果今天自己盘下这家店,合同还没签字,估计整个古玩街就已经知道了,如果知道自己当了冤大头,那一定会沦为整条街商户之间的谈资和笑柄。
而且,自己本身又是打算开店就从收古董以及帮忙鉴定古董着手,一旦让人冠上一个冤大头的标签,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三教九流上赶着来骗自己。
自己虽然有足够的专业水平能确保自己尽量不上当受骗,但当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盘菜的时候,自己光是应付那些人,也会焦头烂额。
至于鉴定古董的生意就根本不用想了,没人会花钱找一个冤大头来鉴定东西。
所以,想在古玩街立足,第一件事,就是要杀得一手好价。
于是,他便开口道:“这样吧老板,你这剩下的三个月房租,我按你实际的租金给你,你现在的房租不是十八万一年吗?一个月就是一万五,三个月就是四万五千块钱的租金,你呢,就不用在这里硬耗着了,拿着这三个月的房租也能稍微回点血,但是转让费这部分,我就给不了你了。”
对方一听这话,表情顿时有些郁闷的说道:“那怎么行,我当时可是花了三十万转让费的,真金白银,一分钱也不少,你多少也得让我回来点儿吧?”
周良运摇摇头,开口道:“真不好意思,我手里资金有限,盘下店铺之后还得上货,手头实在不宽裕,你要是收转让费,那我只能去别家看看了。”
对方还想抻一抻,于是便道:“那没办法,你再看看吧。”
周良运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走,对方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决绝,连个尾巴都没给自己留,心里顿时有些慌。
他这间铺子,对外转让已经转了半年了,这期间几乎没什么人来问,偶尔有一两个,一听说转让费也是转身就走,而且有的人知道自己着急转手,甚至连剩下的房租都要求打对折。
他苦苦撑了六个月到今天,无形中的房租又损失了九万块,但这六个月累死累活,净利润还不到两万。
而且随着他店里的货越清越少,已经不可避免的给人一种快要黄摊子的感觉,所以最近就更没什么生意了,偶有来买东西的客户,也都看出自己着急清货,砍价都不是对半砍,而是直接打一折甚至更低。
继续耗下去,未来三个月估计更难熬。
与其这样,还不如赶紧脱手算了,剩下的货找个同行低价兑出去,自己也算是早点解脱。
于是,他叫住周良运,开口道:“哥们儿,别急着走,咱们再聊一聊,十五万转让费你嫌多,那我再让你一口,十万块你看怎么样?”
周良运转过身,认真道:“转让费我一分都不出。”
那人急了,脱口道:“你好歹也给个一两万块钱喝茶钱,我这铺子真不错,你拿过去肯定能赚钱!”
周良运思忖片刻,开口道:“这样吧,如果你今天能把铺子给我腾出来,我给你加五千块钱辛苦费,连着剩下三个月房租我给你五万,多一分都没有了,你要觉得行,现在就打电话叫房东过来签合同,另外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