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埋怨地叫着,喵喵声和汪汪声此起彼伏,顿时交织成了一片。
尤里的神色顿时有些复杂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自己被伊芙踢下床赶出家门之后,一边可怜兮兮地站在冰天雪地里吹冷风,一边开始羡慕橱窗里那只漂亮的布偶猫的事情。
这种奇怪的感觉刚刚浮现了一秒,尤里就迅速晃了晃头,将之狠狠甩出了九霄云外。
今时已经不同往日!
现在的他可是伊芙名正言顺的老公,他们的关系可是受到东国法律保护的,比起伊芙这些没有名分的猫猫狗狗,他可强上太多了——等等,这么说怎么觉得也不太对?
尤里跟在伊芙的身后进入了宠物店,昏暗的店铺内与他记忆中初遇的情景大致没有什么变化。他重新又坐回了伊芙当初照顾他的那条长沙发上,空气中流动着清新剂和宠物香波甜甜的味道,让尤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平淡日常中的安心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沙发上的猫毛和狗毛有点多,尤里只不过是稍微坐了一会儿,他的手臂和后背上就沾满了长长短短的白色毛团,罪魁祸首还在他的军装外套里呼噜呼噜地打着滚。
雪白的毛团在深绿色的军装上实在是有些显眼。
尤里于是不得不站起身来,在宠物店里寻找专门清除宠物毛发的滚筒胶带。
他在店里没头苍蝇似地转了三圈,除了架子上没有拆封的。交代之外,没有找到其他,于是只好求助于宠物店的主人伊芙。
“能找到最好,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回去把军装扔去集体宿舍一起清洗也不是不行。”
尤里还不至于为了一件沾了宠物毛发的衣服就逼自己的新婚妻子强行回忆。
“那样的话会让你的同事们身上也沾满它们的毛的。”
伊芙笑着阻止了尤里祸害整个保安局的行为。
她虽然还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一个人放置物品的行为逻辑和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熟悉的生活环境让伊芙觉得自己好像要想起来什么,但是却又隐隐绰绰地记不清楚。
如果要用什么比喻来形容这种感觉的话,那大概就是想要打喷嚏,却又怎么都打不出来的感觉。
伊芙轻车熟路的从抽屉里摸到了滚筒胶带,她熟练地撕掉了外面一层已经用过的胶,刚准备站起身去帮尤里处理衣服上沾着的宠物毛发,余光却蓦然瞥到了滚筒胶带后方隐隐约约有一个不易发现的暗格。
伊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下意识地向内侧推了一下暗格,弹出来的小抽屉里躺着一份账本还有一小串银色的钥匙。
伊芙的心脏骤然加快了跳动的速度和剧烈程度。
她身后不远处的沙发上,尤里正在跟店里的那只爆毛布偶猫伊丽莎白争夺着他地军装大衣外套,一人一猫用各自的语言竟然就这样互不相让地吵了起来。
伊芙趁着这个机会,独自翻开了宠物店的账本。
驱虫药、猫癣喷雾、宠物益生菌……
伊芙皱着眉头一溜看下来,全部都是宠物类的药品,偶尔有一些消毒杀菌类的药品以及简单的手术器械,也就只够给宠物做点简单的小手术,比如绝育或者是去除尿结石什么的。
她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伊芙突然有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那就是她这里有些东西,最好避开尤里似得。
为什么要避开尤里?
既然是彼此相爱的人,她又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二人之间又有什么好隐藏的呢?
伊芙想到这里,理所当然地抓起了那串银色的钥匙。
她微笑着走了出去,一边将滚筒胶带递给了尤里,一边晃动着手里的钥匙问道:“看我找到了什么?想不到我房间的暗格里居然还有一串钥匙诶……尤里你知道这串钥匙是开哪里的门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伊芙的错觉,她发现当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原本正在沙发上跟猫咪打架的尤里脸上的表情突然僵硬了一瞬——他一个失手,自己的军装外套竟然被那只叫伊丽莎白的布偶猫张嘴叼走。
伊丽莎白一旦得手,就咬着尤里的军装外套从沙发上跑到了猫爬架上。它站在猫爬架的高处,好像旗开得胜的将军一样对着尤里的方向炫耀似地喵喵叫。
整个宠物店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小动物们打滚叫唤的声音。
伊芙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在消失,就在她刚准备皱眉的时候,尤里站起了身。
他云淡风轻地从伊芙的手中接过了那串钥匙,深绯色的眼瞳深深地注视了两秒,随即打开了客厅茶几下面的抽屉,将钥匙丢进了抽屉深处。
“我不知道,但这不重要。”
尤里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那种独属于他温润无害的明朗笑容,“毕竟伊芙你店里有这么多的宠物柜子,多几串钥匙也是很正常的吧?”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