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说了些冒酸气的话。 “女儿择婿时,怎没见父皇如此上心?” 丰韵的中年美妇人揪下一颗葡萄粒喂给女儿,“在你大婚前,陛下不是叮嘱皇后为你的驸马安排司寝宫女了么。” 提起这事,三公主更为不满,“是啊,验是验了,还给我夫君附加个美艳侍妾。” 司寝宫女在为帝女检验驸马是否能够成事儿后,多半是会留在驸马身边做妾,这于三公主而言无可厚非,但冯皇后为她的驸马选了个极美的司寝宫女,不是摆明了添堵。 “行了,小不忍乱大谋。” 面对女儿只敢在背地里的喋喋不休,庄贵妃闭眼静气,但凡有关冯皇后的事,她都尽量不去掺和,以免引起后宫动荡。 后半晌,颜婼收到容晚舟的请帖,约她得闲前去游湖。 正在为颜婼捶肩的赵信贵笑道:“容大人真是个体贴心细的人,都没有选定哪个日子,而是让公主决定,想来他是要配合公主的行程。” 颜婼凝着素笺上工整的楷书,微扬唇角,“去宰相府回个信儿,就说本宫今晚得闲。” ** 通往约定地的御路上,一辆乌木马车疾驰而行,碾过片片落叶,留下两排车辙。 赵信贵坐在车夫身边,隔着疏帘讪讪问道:“再有两刻钟,咱们就要抵达湖畔了,公主真要单独与容大人相处?” 车厢内,颜婼独坐斜光中,拿起一块蜜饯小口吃着。 听见内侍官的话,她抿口热茶,“赵信贵,你都问了本宫六遍了。” 赵信贵“诶呦”一声,忙赔笑道:“小奴不是担心公主反悔,与容大人说不清么。” “本宫做的决定,不会反悔。” 马车湖畔时,暮色已晕染开剔透的霞红。 有赵信贵事先派人通过气儿,已等在湖畔的船夫朝他们挥了挥手,虽不知他们的身份,但观阵仗,非富即贵,可不敢怠慢 而容晚舟也已等在原地,见颜婼施施然走来,唇边泛起温柔笑意,三分缱绻七分知足,还小跑着迎了过去。 夜渐深,湖畔周围挂满灯笼,亮如白昼。 由船夫搀扶着,颜婼率先步上摇橹船,又转过身朝容晚舟递出手。 赵信贵站在一旁,“小奴随公主一同......” “不必了,你等在岸边吧。” 颜婼一扭头,留给后脑勺给他,带着股俏皮劲儿。 霞光漫天,飞鸟嵌在锦霞中,与杳霭流云相吻,漫浪无边。 锦霞映红粼粼湖泊,有画舫划桨漂过。 颜婼坐在斜后方的摇橹船上,静静观赏着追随画舫浮游的鹅群。 原是有人在一层甲板上投喂。 “咳咳。” 随着咳嗽声,颜婼被拉回思绪,扭头看向正襟危坐的容晚舟,不禁失笑道:“既出来游湖,就放松一些,别拘谨着。” 颜婼起身坐到他一侧,身上那件浅胡粉的长裙随风摇摆,瑰艳之姿映入容晚舟的眼中。 周围船只的侍从主动避开,不想打扰两位主子。 容晚舟勉力维持淡然,脱下自己的披风亲手为她披上,“天儿凉了,公主夜里注意些,别染了风寒。” 感受到对方与自己拉近了距离,颜婼笑着没有点破。 浓夜月下美人恩,本该有互述情肠的缱绻画面,可容晚舟太过紧张,以致一颗心忽上忽下,始终没敢越雷池,去撷春色。 颜婼无疑是端庄秾艳的,雾鬓风鬟,蛾眉皓齿,一双美目微翘时,透着韵味儿,又不失少女的娇憨。 容晚舟自是喜欢,很早之前就将她放在了心上,早到已记不得是哪次陪她认字时的温情场景触及了心房。 为其系好披风的带子,容晚舟又正襟危坐,没有一点儿松弛。 颜婼知他敏感,笑着摇摇头,没再劝说,倏地视线一转,落在前方画舫的二层船尾,一抹熟悉的身影负手伫立,正在与友人闲谈。 还真是巧呢。 顾怀安。 而那人也注意到这艘小船,至于给予了怎样的目光,无从辨析。 颜婼没有投去视线,只倾身靠向身侧的人,做出若即若离的亲昵状,像在温声私语。 都说两人的缘分讲究气场相合,颜婼在容晚舟这儿感受不到被压制,才会游刃有余一些吧。 然恰恰相反,容晚舟只觉被动,却无法拒绝颜婼主动给予的柔情。 “公主......”感受到女子清香的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