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了电影厅,我前前后后观察了一阵子,然后拉着林蕊的手,迅速窜了进去。 毕竟现阶段的舆论,往往将电影厅和毛片联系在一起,这一男一女手牵手进录像厅更不是什么体面而光彩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太张扬,我只能谨慎行事,一切以静制动。 上了二楼,从窗口又冒出一个头颅来,这家伙一下子就认出了我们,他满脸堆笑的说:“兄弟,我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 “你是在盼我的钱吧?”我边说边掏出五块钱塞进窗户口,随后搂着林蕊的肩膀进了放映厅。此刻,我心里竟油生了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 林蕊找到了上次坐过的地方,用手纸在凳子上擦了擦,示意我坐下。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大屏幕上放映的是一部曾经荣获多项奥斯卡大奖的爱情片,文艺气息极其浓厚,但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我个人感觉,这些附庸风雅的片子过于沉闷,拖沓,故弄玄虚,它们远没有三级片来得痛快淋漓。 大厅里的人很少,从纸糊的破窗户外还不时窜进“嗖嗖”的冷风,林蕊紧紧的裹了裹衣服,说:“有点儿冷!”当然,女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能装傻逼。 这句话像暗号一样诱导着我,让我大受鼓舞,不能自持。于是,我紧紧地把她拥抱入怀。与此同时,我看见自己的舌头像手一样探进了她的嘴里…… “别闹了,人家的肚子都饿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几分钟后,林蕊忸怩着身子,用手指头使劲地戳了戳我的后腰。 我拍拍她圆溜溜的小屁股,说:“好吧,吃东西。” 林蕊拢了拢头发,从容地在背包里掏出几袋子零食。我随便撕开一包薯条,“吧唧吧唧”地咀嚼起来。 林蕊撇撇嘴,严肃的说:“声音小点儿,人家还要看片子呢!” 我立即不敢出声了,只好小心翼翼地把薯条放进嘴里,让它慢慢变软后,再吞进喉管里。而林蕊则拿了个大大的烤红薯,细嚼慢咽起来,我真怕这丫头吃多了红薯,转眼会忍不住放个什么颜色的臭屁,到那时,这团毒素或许就会冲进我的鼻孔,直接影响我的呼吸道系统正常运行。 想到这,我忐忑的瞅了瞅林蕊,她的目光正全神贯注地凝聚在大屏幕上。 电影的镜头在缓慢的摇曳着。“……过了一个小时,男主抱着女主,走到戈壁上的岩洞,在空旷的撒哈拉沙漠上,这个时候,男主的心中充满了狂喊,有背叛,有伤害,有爱。奄奄一息的女主抱着男主的脖子,俯首到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傻瓜,我一直深爱着你。本来一直徘徊在低处的提琴声突然爬升后上扬,男主的泪水夺眶而出,在一瞬间泣不成声。”台下,林蕊的眼泪也扑簌扑簌的流了下来,毫不遮掩。 对于这种浅薄的煽情,我始终无动于衷。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在电影院里看《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一部台湾的电影,在那个年代曾经感动了无数个意志力薄弱的人,但当时,我表现的十分麻木,我旁边的一位小妹妹甚至把手帕上的眼泪都甩到我脸蛋上了,可恨我那会儿比较单纯,还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女生,否则我初恋的年龄兴许就要提前了。 林蕊的泪滴落在我手指上,我放在舌尖上品了品,感觉甜甜的,味道挺鲜美可口的。 “咸不咸?”林蕊问。 “一点儿也不咸,是甜的!” “真的吗?让我也尝尝!”林蕊抓住我的指头,用舌尖在上面点了点,然后眼睛一亮,说,“嘿!真是甜的耶!”一会儿,林蕊又伏在我的怀里,用蚊子一样微弱的声音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当然是真的喜欢了。”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自从我对陈曦说过第一次这样的话之后,我发现以后再说类似的话,竟然一点儿也不胆怯了。 林蕊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她说:“我也喜欢你,真希望我们一辈子都能在一起,到时候,你饿了,我给你做饭;你渴了,我给你倒水;你病了,我陪你去看病;你老了,我们一起去天堂旅游。” 听了林蕊的这番话语,我的心里又起了一层波澜,鼻子有些发酸,连忙转过身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摔下眼泪来。 我终于明白,其实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心无定性的人,是个被本能牵着走的人。 对于陈曦,我深深的爱恋;对于林蕊,也是牵肠挂肚。 而她们都同时喜欢着同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喜欢她们两个。你们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过去的十多年光景已匆匆而逝,我无法挽留青春时光的流逝。那么,在我生命的尽头,当我坐在暗淡的黄昏里,回忆往事的时候,陈曦和林蕊对于我的生活,又各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