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金盏直须深,看尽落花能几醉。 距离目的地越近,清流那越发焦灼的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虽然这种平静更接近于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她握住刀柄,抬眼看了眼此刻已经高悬于天的孤月,依旧——倒映这千载明月的江水,和其上漂流的小舟。 邀请她的人,正坐在那小舟上,并没有回过头去看已经来到江边的她。 ‘大蛇丸,就一直坐在那里吗……’ 清流低头看了眼江心的满月,迈步,轻盈走上了江面,穿越过依旧奔流的江水,走到了小舟旁。 “来了吗?” 男人的脸上带着笑,看着她跳上小舟,站在上面拔出了刀,在月光下,刀身也流淌如水的月光,她面容也如月,说:“你不怕我是来杀你的吗?” “你现在还杀不掉我,阿澄。” 妖异阴冷的男人笑容更深了,他指了指自己对面:“坐吧。” 女孩柔和清丽的面容难得没有丝毫笑意,甚至显得过于冷淡,她站在原处沉默看了他一会,终于坐了下来,看了眼最近的酒杯拿起来闻了闻:“不是酒?” “你还没有到喝酒的年纪,自然不能喝酒。” 大蛇丸这句话说得义正词严,好像是一位尊老爱幼的好人一样,清流嗅到了茶水的香气,但也只是轻哼一声,放在了一旁。 她抽出了鸣弦,平放在自己腿上,抬起眼无声凝视着大蛇丸,那张脸庞熟悉而又陌生,相似的面容下是与她血脉相连的灵魂。 “如果是你的母亲,到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只怕会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我一顿。” 清流的睫毛微微一颤,凝视的目光深处似乎有所变化,可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喜怒。 ‘性烈如火的阿蘅竟然能生出阿澄这种如水一样的孩子,真是奇异啊……’ 大蛇丸拿起酒盏:“不用太紧张,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聊聊,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和你真正意义……抱歉。” 清流的手刚刚摸到了茶盏,这声道歉让她的手停顿了一下,大蛇丸继续说:“阿蘅托付我照顾你,但我这些年都没能尽到责任。” 责任…… 这个词出现在对方口中分外诡谲与荒诞,清流甚至恍惚了一瞬,随后弯起嘴角:“就连我名义与血缘上的父亲,这些年都未曾为了责任这个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没必要为这种事情为我道歉。” “那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渣。”大蛇丸却这样说,他低头喝了一口酒,“我至今不知道,阿蘅为什么会选择了他,这么多久没有想明白。” 清流垂着眼,轻轻笑了一下:“是啊,妈妈总是那么神秘,没有人能看透她,就连我也是,虽然我是她唯一的女儿。” 大蛇丸若有所思看了眼清流,面容尚且带着稚气的女孩脸上的表情近乎用萧瑟可以形容,她的眼底倒映杯中月影,那影子在里面摇晃着——像是一滴打转的眼泪。 “就连我与她相处那些年,都未能看破她,况且……每个人总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没必要自寻烦恼。” 似乎是不忍见她沉浸于悲伤的湖水中,大蛇丸近乎劝慰般说着,随后,把那个陶罐拿了出来。 “这是我邀请你来的原因。” “这是……?” 清流定睛瞧去,陶罐上什么封印也没有,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罐子,可清流看着,眼皮却突然跳起来,不由自主伸手接过了罐子。 “这里面是阿蘅的骨灰。” 大蛇丸这一句话却让清流脸色大变:“怎么会!妈妈的遗体当时已经被暗部火化后,尽洒在大海里了,难道……” “就像你想的那样,”大蛇丸的眼里闪过杀气,“是那个懦弱的男人搞的鬼。” 具体种种细节不以言表,大蛇丸也不想说那些败坏清流的心情,他只是说:“我觉得,你是最有资格做决定的,不是吗?阿澄。” ———— “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继续向前,会让大蛇丸注意到我们。” “真是,我为什么非要和你合作。” 宇智波鼬转动了眼珠,看了眼自己旁边的赤砂之蝎:“那你呢,你当时为什么主动找我?” “我乐意。”赤砂之蝎抱臂冷笑,反唇相讥,“你管得够宽啊,宇智波鼬,你以为我是你弟弟吗?” 不止一次被清流控诉过过剩且扭曲控制欲正在尽力改的宇智波鼬:“……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蝎微微合眼:“大概是继续收集情报吧,顺便制造一些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