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聂宴抢过宣纸,放入火中,“这么直接念出来,总归不好意思……” 苓苓叹了口气,“聂大人,其实我对女子名节最不在意。在我眼里,这不过是又一道加在女子身上的枷锁。你既然心里有叶姑娘,那咱们的亲事不如就算了?” 聂宴道:“自从咱们订亲以来,城中关于姑娘不是清白之身的传言,消停了不少。即便如此,还有不少人信誓旦旦污蔑叶姑娘。我若真退了亲,姑娘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才不跳黄河。为了这些流言蜚语跳黄河,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名声差到底了,我也照样去明春楼吃茶听书。” 聂宴笑,“叶姑娘倒是很会开解自己。” “那可不?” 聂宴勾唇一笑,“放心,苓苓,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我也会好好待你。”苓苓道。 苓苓思忖着投桃报李,以后两人就是一起相处的好伙伴,便伸出手掌,“那我们击掌为誓!” 扑通一声。 一个小石子滚落碧湖。 苓苓手掌微垂,扭头一见,魏约站在假山的另一头,玄色的衣袍翻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王爷!”聂宴立刻行礼。 魏约盯着苓苓,“苓苓,你过来。” 苓苓浑身汗毛直立,魏约怎么在平院?她与聂宴的话,魏约又偷听了多少? 她看向聂宴,聂宴迫于肃王威势,一动不动。 魏约见苓苓没有跟上,不耐烦道:“苓苓,过来,要我再说一遍?” “哦,好,我来。”苓苓呐呐道。 …… 竹里苑,离碧湖最近。 魏约站在杨树的树荫下,背对着苓苓。 苓苓盯着那道肃杀的背影,“王爷,好巧啊,一连两日都遇见你。” “不巧,今儿是特特来寻你的。”魏约眉目微沉,“苓苓,你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苓苓歪头,“什么?” “你不是公主,不是女帝。”魏约转身,死盯着她,“你什么都不是。就敢对我虚与委蛇?” “我对王爷真心一片。” 魏约低笑,“哦,我听到的,看到的,是假的?”他大步上前,捏着苓苓的下巴,盯着她殷红的唇看,“孤男寡女躲在平院,你们连洞房夜,都等不及了?就这般亲热?” “王爷,那是你没看全,没听全!我们之前就是烧纸钱来着。” 魏约嗤笑一声,“定了终身,还不忘,敬告黄泉之下的婆母?真真是着急了点吧?好歹拜过天地,再来吧?” “嗯?”苓苓目露疑惑。 “真会装啊,苓苓。”魏约笑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聂宴的娘亲,是在平院碧湖溺水身亡?” 苓苓愣住了。怪不得今日的聂宴,满身忧伤。 魏约道:“你不会很会说吗?装不下去了吧?” 苓苓忽觉满身疲累,“是,我装不下去了,魏约。” 魏约身形凝滞,只听苓苓缓缓道:“魏约,我不知你儿时经历了什么,如今才满身是刺,从不信别人。或许,我曾经的某些举动,让你有了一点信任的可能性。” 苓苓继续说:“我突然明白,就算我把心都掏给你看,你也会怀疑。不是我心不诚,而是你本性如此。我也没办法,再这样骗你了,要杀要剐,随你吧……” “很好,这是你自己找死的。” 魏约一把抓过苓苓的头发,把她的整个头按进一旁的水缸里。 水缸蓄满雨水,中央浮着一大片圆圆的荷叶。荷叶被苓苓的头,压得沉到水底。 苓苓两只手抚着水缸,想要起身,却被魏约的一双大手固定住。发髻完全被水淹没。 她屏住呼吸,不过几息就再也受不了,雨水漫进口鼻,呛得难受。逼得她喝了好几口水。 就在苓苓觉得快要活活溺死时,忽然听到不真切的声音:“王爷,宫里出事了!” 魏约的手一松。 苓苓的脑袋从水底浮起来。她撑起身子,跪坐了下来,整个上半身都湿透了。 魏约走了几步,停下,道:“叶苓苓,休要招惹我。” 苓苓大喘粗气,视线朦胧,只觉得玄色的背影匆匆而去。 …… 不一会儿,聂宴寻到竹里苑,看到一身狼狈的苓苓,惊道:“苓苓,怎么了?肃王呢?” 苓苓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