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响起了杂沓的马蹄声,萧孟楚顿时面色一紧。 魏珉急走两步上前,恭敬对萧孟楚道:“王爷,韩将军夜间去寻救援了,现下正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说话间,那队人马停了下来,为首的三人下马,匆匆跑过来,见了萧孟楚,伏地拜倒,中间一人身着戎装,大声道:“殿下,末将陈森,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萧孟楚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 左边一文士急急上前,仔细打量萧孟楚,见他确实无恙,紧锁的眉头霍然舒展开来,不禁长松一口气,感叹道:“幸赖老天庇佑,护我主上无恙!”此人正是黄文璟,他见萧孟楚仍抱着沈云坐在地上,有些疑惑,问道:“王爷,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去陈将军的营帐好好商议一番,进京的事先不急。” 萧孟楚看了看怀里仍旧十分虚弱的沈云,虽然她的嘴唇不再发紫,但仍然白得吓人,说:“不急。陈森,你带军医了吗?” “带了。”说着他便冲后面一招手,一个大夫模样的老者提着一只药箱小跑过来。 “她背上中了三支毒箭,箭已经拔下来了,伤口也处理好了。就是不知道身上的毒怎么样了?”萧孟楚双眉又蹙起,语气忧愁,吩咐大夫替沈云诊治一下。 那大夫行过礼,就走上前跪下,放下药箱。他先是扒开沈云眯沉着的眼皮观察瞳孔,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接着伸手给沈云把起脉来。 萧孟楚定定地盯着那位大夫,似要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一旁的魏珉也面有忧色。倒是刚来的黄文璟和徐利二人还不明白如今是什么状况,王爷怎对一个婢女如此上心?他们二人半路和大队人马分开,奉命去汾城找驻军在此的陈森,此人是秦王部下,奉命戍守汾城。三人正在营帐议事,士兵突报有个自称韩锐的人求见,这才得知秦王遇袭,便立刻整军,连夜起程救驾。 好在这大夫心理素质是真不错,在堂堂秦王的注视下并未紧张失态。半晌,他收回搭在沈云腕上的手,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萧孟楚急问:“大夫,她怎么样了?” “怪哉!怪哉!”大夫思忖了片刻,然后恭敬对秦王道:“这……这种情况老夫也是平生仅见,观此女脉相,箭毒已入肺腑,明明是必死之征,可她竟然还活着,而且呼吸越来越平稳,真乃怪事也!” 萧孟楚忍住想要大骂“庸医”的冲动,朝他挥了挥手,那大夫摇着头,带一脸费解和惶恐的神色告退了。 魏珉让陈将军派人抬只担架来,沈云目前受不得颠簸,最好先在汾城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另一边,一直看着一切出神的徐利忽然开口:“王爷,外面山谷里敌人早就撤得干干净净,连一根箭毛都没留下。要不是韩将军出来找救援,谁能猜到王爷在这里!对方把我们算计得这样,既狠且准,实力绝对不容小觑!”他眼神阴鸷,满腔怒火。 黄文璟点点头,看着萧孟楚:“王爷,看来有人心急了。” 萧孟楚沉思着,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抬着担架来了,陈森上前道:“王爷,咱们先回汾城吧。马车已准备好了,在山谷口候着。” 萧孟楚点了点头,小心地把沈云抱上担架,吩咐起程,自己就翻身上马在担架后面慢慢跟着。 行至半路,萧孟楚突然下令不要进城,众人便在汾城外一处庄子里扎下,这处庄子的主人跟陈森是挚交。陈森带人去城里打招呼说是有朋友要在庄子借住几天,友人欣然同意。返回时,他又请了一位城中名医回来再替沈云诊治一番。 庄子的一间厅堂里,萧孟楚几人正在议事,徐利建议道:“还未到京城,就已经处处龙潭虎穴了,王爷不如称病,派几个使者把贺礼送进京去?” 黄文璟摇摇头:“不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们不能再作壁上观了,该联络的人要开始联络,该拉拢的人也要开始拉拢起来。这次进京,不仅仅是朝贺天子,更重要的是让王爷在京里亮亮相,让他们知道秦王的风采品德,当大任者可不是只有魏王和晋公子两个选择。” “贵妃已经有孕,怀的也极有可能是皇子,众大臣还要做选择吗?”徐利问。 “徐兄明知故问了。皇上的龙体安否不是只有我们才知道,想必京中更是鼎沸不安。□□臣子谁能坐视一个不明不白的小儿登上帝位?皇室的血脉不容玷污!王爷此次进京就是要定人心!当然,魏王和晋王也一定会去,谁能把握住这关键之时,以后谁就是民心所向。”黄文璟严肃地说。 魏珉突然在一旁问道:“你们说,这次伏击我们的人是谁派来的?” “这还用问吗!能把手伸得这么长,事后不仅全身而退还能把现场收拾得毫无破绽,不是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