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爷没有发话,沈云就又被宝莹领了回去。路上,她听人说,这个摔下马的郑小姐是永定伯家的二小姐,他父亲虽只是伯爵,可长姐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郑贵妃……怪不得王爷和世子听到她出了事,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去了。 之后几天倒是没什么事。据说,那个郑小姐只受了些轻伤,已无大碍,那个魏世子也没有要来带她走,沈云不禁松了口气。大家好像都把她忘了,沈香依旧很忙的样子,一早就出去,很晚才回来,宝莹也没有再安排她工作。 无聊下来,沈云就觉得自己心里闷闷的,搞不懂为什么进个书房那么难,学了一大堆规矩,没想到一急之下又忘了自称“奴婢”,王爷一定是因为这个才嫌弃她的。于是沈云一路上嘴里都嘀咕着“奴婢”、“奴婢”地往兽苑走去。 “嘘”、“嘘”、“嘘”……连吹了好几声口哨,那马儿都没有出现,沈云不禁有些奇怪,难道它被关起来了?想到之前看到的高高的围墙,那里面有猛兽的声音,那马儿是烈马,可能是因为太不听话,也被关进去了。 沈云又往北边去找马。远远的,她看见朝升领着几人也正从东边方向过去,就边朝他走近,边招手喊:“韩升!韩升!” 走得近了,沈云这才看见韩升后面还跟了一位姑娘,这位姑娘一看就是个贵族小姐,她穿着华贵,背后还跟了几个仆人。不过她向来不理这些,只跟韩升问道:“韩升,你见到我那匹马儿了吗?今天我叫了它好几次,它都没出现,是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 “它……”韩升瞥了眼身后的人,叹了口气道,“它已经死了。” “死了?它怎么会死呢?它明明健康得很啊!”沈云有些吃惊。 “你是说那匹不听话的贱马吗?”韩升身后的那位贵小姐突然走上前来,瞟了一眼沈云,掩去眼中的惊艳,下巴仰得高高地,很轻蔑地说:“它把我摔下马背,自然死路一条,秦王殿下早就命人把它给杀了。” 沈云闻言一震。 不知是为马儿惨死而悲伤,还是震惊于这是秦王下的杀马令,沈云心中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她说不出话来,只愣愣地盯着眼前人——原来她就是那个被摔下马的郑小姐!原来那匹把郑小姐摔下来的马就是她的那匹黑马! 这时,郑小姐身后的一个婢女走上前,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霎那间,郑小姐看向沈云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嫉恨。她越看越气,居然径直走到沈云面前,抬手一扬,一个巴掌扇到沈云脸上。 好在沈云反应极快,她闪身一躲,郑小姐扇了个空,顿时更加生气。她仗着自己有些武艺,抬腿就朝沈云踢来。怎料沈云乃灵体之身,反应极为敏捷,她翻身往后一跃又轻巧避了过去。 郑小姐更加生气,不再收敛,竟然从怀中抽出一根紫色长鞭,往空中一甩,就径直往沈云身上抽去。 沈云脚尖点地,左闪右避,竟然游刃有余。趁着郡主一个疏忽,她扑上前来,一把夺过鞭子,照着刚才郑小姐甩鞭的样子,朝着郑小姐面门抽去。那郑小姐也只有些皮毛功夫,沈云动作太快,她一时躲闪不及,只见那鞭子就像紫色闪电迅速朝自己脸上袭来,忙用双手捂脸。身后的仆人们来不及阻挡,全部惊呼出声。 电光火石之间,鞭子在空中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去。沈云手上吃痛,抬头一看,是那个魏世子将鞭子抢了去。 见救星来到,郑小姐一喜,忙捂着脸上前,带着哭音撒娇:“景祥哥哥,这个贱奴敢打我!”又对着后面赶来的萧孟楚告状:“秦王殿下,贵府里的下人都是这样对客人不敬,没有礼数,不讲尊卑的吗!” 萧孟楚看了沈云一眼,没有说话。 沈云心中憋闷得慌,见到二人,也不行礼,就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在魏世子身边做小鸟依人状的郑小姐,语气不屑地嘲讽说:“你打又打不过我,只会告状撒娇,真是可悲!” 郑小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自己堂堂伯爵府二小姐,多少人对自己恭恭敬敬的,自从姐姐成为宠妃之后,更是连比她父亲爵位高的人家都要讨好她。现在,眼前的贱婢不仅敢还手,还敢语言羞辱她,真是岂有此理。她气得连呼吸都加快了,颤抖地指向沈云:“你……你这贱婢……” 萧孟楚不想事态严重下去,对着沈云,厉声呵斥:“贱婢,还不退下!” 听到这一声又一声的“贱婢”,萧景祥不觉蹙起了眉头,心疼地瞧向沈云。 沈云本来是很喜欢跟萧孟楚待在一起的,但此刻不知为什么,心里难受极了。她失望地望了他一眼,就朝林子外走去。 郑小姐还想发作,被萧景祥拉住了。她不好在心爱之人面前失态,只好忍住。 萧孟楚不知怎的,看到那个失望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