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宝莹沉着脸走在前面,沈云亦步亦趋跟着后面。 “宝莹姐,我做错什么了?” “凡事只有王爷问你的份,没有你问王爷的理,懂吗?”宝莹头也不回,继续道,“王爷是主子,咱们是奴才!奴才的作用是什么?就是万事以主子为先,主子没有吩咐,咱们就是个物件,不能打扰到主子……” 沈云瞪着天真的大眼睛,听得云里雾里,心下闷闷不乐,自己好不容易才吸上的美味,这下又泡汤了。 翌日,沈云就被勒令跟着宝莹学规矩礼仪,没学好之前书房就不用去了。沈云整个上午都像个提线木偶似的一遍遍地练习请安、练习说话、背诵府规……府中下人们都啧啧称羡,毕竟由宝莹亲自教导,这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啊,唯独沈云心情郁郁,“美食”在眼前摇摇晃晃,自己却吃不着,哎…… 沈香被安排做刺绣缝补的活儿,因为活计出色,待人热心,见谁衣服破了都给补得像没坏过一样,颇得人缘。 这天沈云从宝莹处回来,已近黄昏,只见沈香一人在厢房中忙手中活计。 她心下好奇,凑近一看:“姐,你怎么在缝男人的衣裳?” “哦……我看韩大哥的衣裳破了,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拿不了针线,就把他衣服拿来了。”沈香佯装镇定,抬头扫了门外,见没有别人悄悄松了口气。 沈云心中烦闷,她对针线布料没什么兴趣,在沈香身边呆不住,就跑出房门去。在花园里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就来到湖边,她往湖对岸望去:那儿可是个福地,上次她就是在那里救了萧孟楚。想着沈去就飞快地绕过湖去,到了对岸,心里憧憬着再让她来一回美女救英雄! 湖的两岸仿佛两个世界,那边房屋森森,规矩重重。这边却视野开阔,草木青青,湖水粼粼,连风都猛了许多……林中草地间或奔过一头鹿或一匹马,这可比学规矩有趣多了! 这时,又一匹马从远处奔来,只见这马遍体乌黑,神峻非凡,如一团乌云顷刻就奔至眼前。沈云心下一动,集中精神,对这马儿使了个眼色,那马儿便似被人勒住缰绳,前蹄猛举,萧萧长嘶,停在了沈云面前。 沈云翻身上马,刚准备纵情驰骋一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奔跑的马蹄声和一个男人的高喊声。 “喂!等一等……等一等……”男子策马行至眼前与她并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沈云不解。 男子看了眼沈云跨下的黑马,笑着解释道:“这是北边新进贡的良驹,此马十分刚烈,极难驯服……两个马师到现在都上不得它身,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吗?一匹马而已!”沈云风轻云淡地说完,便不再理会男子,双脚一夹马腹,马儿猛地抬起前足,长嘶一声,向前飞奔而去,越跑越快,势不可挡。 这马儿极为高大雄健,沈云坐在奔走如飞的马上,感觉自己仿佛腾云驾雾一般,快活极了,之前的烦恼也都一扫而空。 直过了大半个时辰,沈云才勒住马缰,让它缓下来。 那男子一直远远注视着她,这时便驾马赶上来,正准备说话,突然怔住了——他现在骑马的位置在沈云的右侧,沈云的右脸是没有胎记的,现在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如美玉般无瑕的少女,迎着夕阳,骑着骏马,绘成一幅绝美的风景…… 来到湖边,沈云翻身下马,拍拍马臀,那马儿便径直向林中奔去了。 “我叫韩升,我们之前见过两次,还记得吗?”男子收回神,上前介绍自己。 沈云转过身,看着眼前向她微笑的男子,点了点头,“记得啊,一次在街上,一次在这里嘛。” 听她说记得,韩升心中惊喜莫名,小麦色的俊脸笑得舒展开来。 沈云也不懂得与人寒暄,理了理衣裳下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韩升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像迷一样。 …… 一日清晨,沈云起床穿好衣裳,正就着井水洗脸,对面的沈香忽然激动地一把拽起她,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脸上左看右看,沈云诧异不已,问道:“姐,你这是怎么了?” 沈香仍瞪大着眼睛仔细端详她的脸,过了半晌,才半是惊奇半是赞叹地说:“云儿……你的脸……你的脸好了,真的好了!而且……好像比以前还好看!” “是吗?”沈云走到井沿旁伸头往井里张望,水里果然浮现出一张皎皎如月的美人脸,沈云笑笑,并不当回事,只是风轻云淡地说:“这下你信我说的话了吧!” 在沈香的啧啧称奇中,沈云收拾妥当,照例往嘉禧堂去听宝莹说教,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奇异或惊艳的目光,她通通视若无睹